“好,待老夫先给你号号脉。”老大夫左手三指搭上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方凌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内心紧张万分,若真的是小产,不知还能不能保住,虽然她并不期待这个孩子,但终究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莫名有丝心疼。
很快,老大夫收回了手,道:“姑娘康健得很,月事期间,腰酸腹疼是正常的,好好休息即可。”
月事?方凌苏倏地睁圆了眼睛:“大夫,我、我是来月事了?”
老大夫奇怪的看她一眼,道:“是啊。”
“不、不是小产?”
“胡扯,你未曾有孕,怎会小产?”这姑娘真是古怪得紧,不知是哪家的女眷,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那、那会不会是诊断错了?”
“姑娘这是在侮辱老夫,是否有孕便是最初级的医者也能诊断得出,何况老夫已行医五十余年,怎会断错!”老大夫气红了脸,一脸被羞辱的模样。
方凌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文太医是宫中御医,绝不可能会诊断错误,那么——他是故意的?他是莫连珏的人,所以他是受了莫连珏的指示?她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对不起,大夫,我不是说你,我还想再问一句,若是怀孕十多天,号脉能号得出来吗?”
“当然不能,医术高明的医者也要到有孕四五十天后才能断得出。”
方凌苏终于确定了一点:自己被莫连珏狠狠地摆了一道!
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她又一头扎到了床上,重重地捶着床铺,恨不得把莫连珏抓过来,将他生吞活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分明是他欺负了她,他对她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颜面尽失,而一切都是他精心设下的局!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被他毁得彻彻底底了!
你要我嫁你是吧?那你就等着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吧!她恨恨地在心中立下毒誓。
时间随水流逝,婚期渐近,但方凌苏过得一点都不好,清儿见了她远远的就绕道,母亲见了她也是一脸责难,她就像是家中的叛徒一样,谁也不愿亲近她了。
她无从向清儿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只愿时间长了她能原谅她,与她修复姐妹情。
这日,蝶儿给她拿来了一封信,她看完,心情更差了。
“小姐,你怎么了?往日收到云森的信,你不都很开心的吗?今日怎么这么难过?”蝶儿好奇地问她。
云森是沈昀夜,是父亲曾经的心腹大将沈怀安的独子,沈怀安战死沙场,他的夫人因病亡故,当年十四岁的沈昀夜被父亲接到府中住了三年。这三年,他跟着父亲学武功,学兵法,闲暇之余他们时常在一起玩,在她的死缠烂打下,他将所学全部教给了她,所以她才会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后来,他离开将军府去从军了,但他们的联系从未断过,一封封书信记载着彼此的思念,隔三差五的寄到两人的手中。
这次,他写给她的信中充满了不解与责怪,他知道了她要成婚的事情,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同意嫁给莫连珏,他说他一直以为她明白他的心意……
呵,年少时只知两人在一起相处便很开心,却谁也没有想到情爱那桩事上去,后来他去从军,他们离得远了,虽有书信往来,但谁也没有捅破那张纸,而今却是再无可能了。
她将信纸折好,塞回了信封中,拿过一个木盒子,把信放了进去。木盒里满满的信件都是他写给她的,她都好好地保存着。这次,她不会再给他回信了,以后也不会再收他的信,就这么无疾而终吧,就让他以为她是那个负心人吧。
她刚把木盒子收好,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她以为是蝶儿,回头一看,却是莫连珏,她一怔:他什么时候竟能随意出入她的闺房了?再一看,蝶儿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是他遣走的?她顿时怒从中来,一拳朝着他的面门送了过去。
莫连珏一抬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出了声:“你不是我的对手,就不要浪费力气了。”
“混蛋,你为什么要害我?”方凌苏愤怒地质问他。
莫连珏一脸不解,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怎么害你了?”
“我根本就没有怀孕,你竟然串通文太医当着我家人的面说我怀孕了,不是害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