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白公子真有底牌,他们这群下等人,的确冒犯不得。
说到底,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她总得挑头解决了。
毛小白低声说:“我去前面请刘管事来。”
武夫乙说:“姐姐有所不知,今日前院来了很多贵客,府中的下人都被调到前面去了。刘管事更是忙的团团转。”
既然这样……
毛小白咬牙拿主意,“把他绑起来,关进柴房,等刘管事忙过这一阵,再来审他。”
堂堂右相,被自家的仆人绑起来关柴房?
“放肆。”
今日已经破例说了这许多话,裴璎耐心乏乏,若非不想太大动静,他肯定把这群蠢货都撵出去。
抬手指了下说话的武夫乙,“去前院,叫王实来见我。”
武夫乙愣了一下,下意识遵从,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你才放肆。王管事岂是我这等下人能见到的!来啊,兄弟们,把他绑起来。”
这时,饭婆子的声音传来,“前面忙的头晕,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武夫们见到饭婆子,不敢再乱动。
饭婆子一手叉腰,一手甩着手绢过来,看到裴璎,脸色大变,嘴巴抖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裴璎当即说:“我是你家主人请来的客人,前门进不来,不得已从后门进来。没想到闹出这许多笑话。”
饭婆子脸色发白,肥硕的身体跪倒在地,“惊扰了贵人,小的们该死。”
厨房都归饭婆子管,武夫们见饭婆子恭恭敬敬的,赶紧扔下烧柴棒,一起跪下,“小的们该死。”
毛小白心里抖激灵,没想到小白公子还真有底牌,还好刚才没把人得罪死了。当即跟着众人跪倒在地,把自己掩藏起来。
闹这么一通,裴璎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一甩袖子,从从容容走了。
饭婆子拍拍身上的土,颤颤巍巍站起来,“还好,主子没怪罪我们。”
这帮子武夫没见识,她可是跟在刘管事身边做事时,见过这位主子。
只是,这位主子怎么被堵在厨房了?
毛小白也跟着站起来,“大家伙别怕,小白公子虽然有靠山,但他为人最和善不过。”
饭婆子瞪直眼,顾及周围有闲杂人,一堆质问憋在嘴里,噎得不上不下。
拉着她到僻静处,厉声责问她,“毛丫头,你认识这位主子?”
相爷声称自己是府中客人,必然有自己的打算,饭婆子心里有数,不敢贸贸然戳破相爷的身份,称呼就很含糊。
毛小白笑了,“范婆婆,他算哪门子主子?他就是我提过的,在寺庙里认识的小白公子。您说的真对,越是漂亮的男人,越喜欢骗女人。我今日差点被他骗了。”
饭婆子觉得自己老了,听力不太好了,两只耳朵嗡嗡地闹杂音。
毛小白继续说:“他今天又来骗我了,说今日是他的生辰。我难道就那么傻,要被他骗?”
神情颇为得意,“我就那么灵机一动,反骗回去,说给他做长寿面,就把他哄到厨房了。不然在后罩院,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制服他?”
“现在想想,我都佩服我的聪明。”
饭婆子眼前一片空白,干笑着“嗯嗯”,心里满是绝望。
另一边——
裴璎大步回到自己的敬梧院。
王实听到消息,在院落门口守着。
看到裴璎,赶紧递上暖手炉。
裴璎没接,只飞快地说:“后罩院的事情,捂严实了。”
王实一脑门子浆糊。后罩院什么事,能引得相爷亲自过问。
走到门口,裴璎犹豫了一瞬,“那丫头,不要惊动了。本相再考虑考虑。”
王实打帘,躬身,长长地应了一声,“是。”
裴璎身边用惯的人,除了他,还有王虚。
王虚招呼侍女伺候裴璎洗漱更衣。
王实飞奔到后罩院,找饭婆子问清情况,颇觉得棘手。
当初主子留下这丫头一命,他就揣测过,主子是不是对女人有想法了。只是把人领回来,又不管不顾,可见他猜测不准。
但这次又冒充府中客人……
相爷这是玩的哪一招?
思来想去,王实叮嘱饭婆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点明相爷的身份,一切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