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不逢双眼盯着那条黑暗的大船,低声道:“这个禁族,果然不同凡响。”
柳成荫道:“仙蛇门的人虽然用毒熟练,可是这个门派打劫惯了,却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们若是敢惹急了禁族的人,可能要倒霉的。不过,现在的江上不少船只,这两个门派斗起法来,难免会伤害无辜。”
他们正在看着江上发生的事,船夫已经战战兢兢过来道:“两位客官,今日看这形势要出乱子,我们还是绕路吧……”
柳成荫道:“你暂时将船远处停泊,等一等看。”
船夫道:“客官,前面这两条船一看就不是善茬,兴许要打起来。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到时候没的丢了性命,就划不来了。”
柯不逢听了,皱眉回头道:“他们不是善茬,我们难道是善茬?你就停在这里,若有危险,小爷自会保护你们,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船夫上下打量了柯不逢一番,撇撇嘴道:“这位小哥生得倒是挺俊,就怕到时候不是那边那些魔气的人的对手,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自己,还保护我们?”
“你说什么?”柯不逢大怒,正要发火,被柳成荫拦住道:“休要负气,待我们停远些看看。”又回头对船夫道:“你看这江上船也不少,也没有几个掉头逃跑,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也不必如此胆小怕事。”
正在斗嘴,那边仙蛇门的船上已经闹做一团,除了原本的灯盏,还点燃了不少火把,整个船如同要烧着一般。那些鸟羽兽皮穿着的人在上面一面呼叫,一面跳着怪异的舞蹈。
“禁族的各位大师们,据说你们的毒物蛊虫很厉害,虽然不常见到,我们也是有所耳闻啊。今日见到,焉有错过之理?我们仙蛇门也是以用毒起家的,不说天下无敌,很多武林高手也是闻风丧胆,今日有缘,遇到同好,不如在此比试比试?”
那个身穿蛇皮的人举起双手,船上的舞蹈和呼叫声立即停下。他将那个盘蛇哨子往腰上一别,高高抬着脸向上抱拳道:“在下就是仙蛇门的掌门人,姓倪名斯。有请你们禁族的大祭司说话!”
大船上依旧黑沉沉的,一盏灯也无,随着暮色渐深,那船上已经看不见人影,显得越发诡异。
柯不逢握住刀柄的手又紧了几分。这时候,虽然并没有人出手,但是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仙蛇门的掌门倪斯等了一会儿,见那大船静悄悄停在对面没有动静,不禁冷笑一声道:“看来我的面子不够,大祭司不屑出来见我,那我就不客气站个先,先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话音落地,他已将那个盘蛇哨子放在口边,再一次吹奏起来。这一次他吹的与方才的乐音不同,是一种悠长单调的声音,没有停顿,蜿蜒不息。
除了这哨音,根本看不见船上的人有什么行动。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江面,一些胆大好事的船只还在稍远的地方观看,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禁族的大船上毫无动静,在江上巍然静立,就如同一个映在夜幕中的巨大鬼影。
耳际只有江水流泻之声,但是在那时刻不停的流水声中,突然好似掺杂了一些不一般的游动声,伴着“嘶嘶”的鸣响,与流水声几户融为一体,又如此不和谐。
“蛇!”柳成荫突然低声叫了一声,柯不逢一惊,立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江面的滚滚波涛之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蜿蜒的蛇身,随着波涛起伏弯曲流转,在船上的灯火映照下,那些粘腻的蛇体闪着微光,可以看见密布的诡异花纹。偶尔有几个三角形的蛇头翘出水面,血红的信子一吐一吐,小眼睛发出冷森森的光。
任是心理再强大的人,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会汗毛直竖。柯不逢只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的头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那个船夫也同时看到了那些蛇,吓得惊叫起来。与此同时,远处的几条围观的船只上也纷纷传来惊叫之声。
船夫吆喝舵手调转转头,急着想要躲避,远处的那些船也在忙着逃命,可是早已晚了。也许,在看到这些用毒者之时,逃避就已经来不及了。
桨片的划动很快激怒了水中的蛇。谁也不知道水里的蛇究竟有多少,那个名叫倪斯的人吹的哨子分明是指挥着这些蛇的行动,而攻击的目标也分明是那条黑暗的大船,可是,这些冷血动物并不是那样驯服,江面上的风吹草动随时会激怒它们,激发它们攻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