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皱眉盯着,令她没由来的紧张,好半天,她才回答:“她回老家了啊。”
“回家?”路与疑惑,A大寒假开始十多天,她如果只是回家备考,那么今日便是他小题大做,可是为什么要退了租房。
电话他一路上也拨了许多次,都没打通。
焦虑使他一对眉锁得很深,他沉着脸色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陶雨洁觉得奇怪,过会儿又自己想明白了,“噢——她应该也不会告诉你。”
她说完,便不往下说了。
路与越发着急,问:“她怎么了?”
“傻孩子,说了你也不明白的啦。”陶雨洁将他视为小孩处置,搪塞了几句,便要走。
路与拦住她,不让她离开, “告诉我,快点!”
他话里还含着警告意味,陶雨洁被他周身的气场唬住了,愣了一会儿,才说:“……她被学校停课了,应该会延迟毕业吧。”
“那去英国的事呢?”他脸色立变严肃,接着问。
“被取消了啊。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问她,她也不说。”她答,话完,又小心嘀咕道,“你看着智商不像只有十岁啊,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之前都是装的吧……”
路与没回答她,反而问:“她家住哪?”
陶雨洁打量着他,不断验证着自己的猜想,等到路与问她第二遍,她才想起来回答:“A市下面哪个小县城吧,我也不清楚。”
见路与似乎还要问,她这会儿机灵了,没等他逼问,直接说:“教务办那边应该有她的家庭住址,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涉及他人隐私的问题,电话里自然征不来辅导员信任。于是陶雨洁挂断电话,狠了心,睡衣都没换,就带着路与往学校去。
正是假期,学校里人不多。留下来的,要不都是在准备各种考试的学生,就是忙着写论文的准毕业生。
教务办老师都放假回家了,只留下值班老师和保安,只做看守留用。问他们必然得不到答案,以为这一回是白来一趟,陶雨洁正打算让路与回去,谁知遇见还在学院的院长。
陶雨洁跟余智打了声招呼,后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厚重的睡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但她没发现,余智的注意力全没在她身上,而是一直盯着她身边的路与,脚下没动,也不曾开口说话。
陶雨洁刚想找余智帮忙,余智先她一步开口,但不是对她说,而是看着路与:“你来找她的吧?”
路与点头,觉得这人有几分熟悉,但只是心里猜着他的身份,并未表露出来。
余智明白了,折回去,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边让他过来:“你进来吧,刚好我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陶雨洁看了看两人,心想,你们认识?
路与没有立即跟过去,而是站在原地,跟他对望了会儿,后才移动。
陶雨洁也要随同,被余智叫住:“同学,你先在外边等一下。”
陶雨洁:“?”
*
路与走进办公室,但只在门口停住。余智回头见他没将门关上,提醒他:“把门关上。”
“不用了,”防人之心他时时秉持着,不敢松懈,“我只要她家里的地址。”
余智回头,拧眉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良久,他问:“你还记得我吗?”
路与摇头,他只是有些印象,但那段记忆久远,想多真切是不大可能了。
余智了然,“也是,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真是不能不感慨时光飞逝啊。”
“当年你父母过世,你又恰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很多事,你都以为,是随着那场祸事,一同被淹没了吧。”
他说着,往自己的办公桌后走,那处是一个铁皮立柜。路与看着他打开其中一个格子的柜门,露出里面的保险柜门。
路与蹙眉,已然预知,那里面放着的是什么。
“当年你父亲担心千金在手,容易惹火上身,就托你母亲,将当时那块叱咤钟表界的怀表存在了学校。我跟你母亲交好,她走之后,我替她藏了这个柜子,直到今天——我想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他回头,示意路与走近来看,一边说:“密码是你母亲设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回去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