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魇症纠缠着他,他又恢复了外表的正常。
可他又变回那个没有温度的路与了。
此后一路无话。
她领着他出长智,心里想的却是应该先送他回家,还是先去一趟医院,再把他送回别墅。
姚泉昨天打电话来说想她,希望下午能见上一面。她原本计划上完选修课便赶去医院陪姚泉吃午饭,顺便带他去医院的花园晒晒太阳。
但没料想到事有变节——到此时,她身后多了个人。
他跟在她稍后的位置,永远与她保持大概四公分的距离,好似再靠近一步,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空地能立即塌陷下去。
但却很乖顺,无论她走哪条道,他都不紧不慢跟着。
拐弯、斑马线前等红绿灯,她怎样做,他便照实学着。
她的心思绕来绕去,关于去向问题,最后还是决定问他:“小与,你想跟姐姐去医院吗?去看姐姐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路与:不想。
全文完。
【橘子の皮】
第11章 12:04
路与没有回答她,见她停下脚步,同时自己跟着也在原地停下。但他的视线飘无所依,只好无措地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或者我先送你回家?”姚寒露见他没有反应,试探着给出另一建议。
在听到“回家”这个字眼时,他终于给出了反应,抬头看向她,对着她摇了三两下头,表情里隐约藏着抗拒。
“不回去……小与不回去。”
他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一边摇着脑袋,最初脸上的抗拒也渐渐变成恐惧。
姚寒露想要给他安慰,朝他的方向走近几步。他吓得连忙后退,竭力要与她保持距离。
她见此状,只得停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不回去,姐姐带你去玩,可以吧?”
他听完,这才如释重负般点点头。
在去医院之前,姚寒露带着他先去了一趟路边修表的摊子。
她之前一直戴在手上的石英表表盘上的时针,不知什么时候从旋钮处掉了下来。
这块表她戴的时间长,突然地不起作用了,反倒使人觉得不习惯起来。
今日有空,她决心一定要将表修好了。
修表摊的摊主外表看着大概五十多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一双北京老布鞋,极其轻便地坐在摊子后的一把塑料矮凳上。
他单手扣住她的那块石英表,左眼的上下眼皮夹住一块刚好眼睛大小的放大镜,右手拿着一把类似镊子一样的精密修表仪器,正要夹起掉落在表盘内的细小时针。
姚寒露单看着,便已察觉此工作的严肃,不禁在旁屏息静气,姿势也连着庄重了几分。
一旁的路与表现倒是平静,大概他早已见惯这种场面,此时只是蹲在修表摊边,手指一下一下毫无意义地按着清理零件灰尘用的风球。
指针很快便被修表师傅重新挂回中央扣钮上。
指针装完,师傅便将眼皮撑着的放大镜取下来,开始装回为方便修理而取下的表盘玻璃片。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同时与姚寒露说话:“本来想帮你换块电池,但你这块玩意儿还是用锆石封的底盖,电池要取出来很是麻烦。”
“锆石?”姚寒露听他嘴里蹦出的一个陌生名词,有些疑惑。
“风信子石。”这是路与的声音。
他在一旁没等修表师傅给出回答,直愣愣向姚寒露抛出一个解释。
虽然对于姚寒露并无大作用。
姚寒露闻声朝他看过去,见他也正盯着修表师傅手里的手表看。他蹲身平视,下巴稍微内合,表情煞是认真。
风信子,石。
倒不失为一个浪漫的名字。
可惜她只知它的称呼浪漫,具体是哪一种石头她仍然不知。
修表师傅听见路与的回答,手里按玻璃片的动作一顿,眼露惊讶地看向他:“对,锆石又叫风信子石,是一种装饰宝石——诶,这个后生不错啊,你也懂一点宝石?”
路与没吭声。
“他学修表。”姚寒露知路与不会跟师傅说话,便代替他回答了,“也知道一点宝石……吧?”
她看向他。
“是嘛?”修表师傅点点头,又问,“现在在A市里哪位师傅那做学徒啊?这城里边的师傅我都认识,报个名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