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工。”樊可昱在玄关处大喊。
樊母又偷瞧女儿一眼,发现她就像心死了一般,对外界的事早已不复以往那般好奇以及关心,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她和丈夫也许真的错了。
当初女儿与雷泽刚在一起时,至少还会据理力争,和他们起冲突,但现在她不仅连说话都懒,对周遭的事情也毫无反应。
不管时间再久,她心内的伤口只会不断溃烂,并不会有痊愈的一天。
“哎呀,我们家是什么东西坏了,需要请水电工来呢?”樊母又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开座位,前往客厅。
餐桌上只剩下樊可喜一个人,只是她双眼空洞的盯着桌面上的汤,胃里的酸液又开始隐约翻腾着。
她强忍着,好不容易全部咽下的汤绝不能在此刻呕出来。
“这里、这里。”樊母领着那名“水电工”走进来。“我想起来了,我们家正好有一个坏掉的地方需要你来修理,你能够修理好吗?”
母亲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原本认为一切应该都跟她没有关系,但当她背后的“水电工”开口时,她的神经就像突地绷紧的弦。
“没有我修不好的。”一道低沉且带着激动的声音传来,而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樊可喜清瘦的背影,一瞬也不瞬。
樊可喜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后回过头一瞧,那是一张她常在梦里见到的脸庞——
雷泽刚。
他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一时情绪有些激动,自椅子上站起来,但因为气血突然往脑子一冲,她差一点就倒在地上。
幸好雷泽刚眼明手快,将她瘦弱的身子往怀里一揽。
“你怎么瘦这么多呢?”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舍和怜惜。
樊可喜抬眸望了他一眼,肌肤感受到的是他热烫的温度,她小手微颤的抚上他的脸庞,确实触碰到他的脸颊之后,她才确定面前的男人是真真实实的雷泽刚。
不是幻觉,也不是她想像出来的……
她这一巴掌落在雷泽刚脸上,甩得又急又突然,让众人全都傻眼,连雷泽刚也突然愣住。
他原本以为她见到他后会高兴得尖叫,或是和他一样感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与他来个相拥大团圆,万万没想到她给他的见而礼竟是赏他吃锅贴。
“雷泽刚,你这个混帐!王八蛋!臭鸡蛋——”樊可喜像是发狂的小猫,这几个月来的平静在这一刻全都崩溃,她一阵哭喊,又开始对他拳打脚踢。她的粉拳如雨珠不断落在他身上,但他没有闪躲,就这样任由她发泄,眸中贪恋着她那张涨红的睑庞。
雷泽刚知道她心里有很多怨恨,因为他临阵脱逃,最后放弃了她。
她是该对他动怒的,所以她打他、骂他,对他拳打脚踢,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让她出气就好。
但也许是动手动脚耗去樊可喜太多体力,也或是许见到他后太过激动,她的情绪一时之间无法控制,眼前逐渐一片灰黑,在落下最后一拳之后,她只听见一阵耳鸣,双眼一闭便倒了下去。
接下来,她在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家人们的呼喊声,还有那道令她难过却又安心的声音……
是梦吗?!
樊可喜突然从床上弹起身,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眸,急忙四处梭巡。
直到她在昏黄的夜灯下见到身旁躺着一名高大的男子,才不再那么紧张。雷泽刚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
“你醒了?饿不饿?”他坐起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的询问。“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见他要离开床铺,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连忙拉住他的衣角,像是想要抓住这一点真实。
“别……别走……”她的双唇有些微颤,声音带着虚弱的恳求。
雷泽刚转回身,上前将她娇小的身子往怀里一抱。“这一次,我哪里也不走了,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会死皮赖脸的赖在你身边。”
他那宽大的胸膛迅速温暖了她低温的身子。“为……为什么你会出现?”她声音颤抖的问。
“我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叹了口气,跟她说起这几个月所发的事。
其实这段日子他也过得很不好,为了躲避她,他先躲至友人家中,以为自己熬得过去,后来樊家的丑闻上了新闻,他一直担心她的情况,直到他终于压抑不了相思之苦,去台北找她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慢了一步,樊家早就移居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