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该喝药了。”这时候菁风端着药进来,看着宝儿一脸生无可恋,忍俊不禁道。
“且拿来罢,雨音姐姐的伤好些了吗?”宝儿捏着鼻子,一股脑将药全部灌进嘴里,那药真的是苦得舌尖发麻,她连吃了好几个果脯都压不住嘴里的苦意。
“雨音这几日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纱布了。”菁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想着雨音前几日的糗状。
雨音前几日受了伤,她带着小世子回到府中,本来想去救宝儿,谁知失血过多晕到了,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一听说宝儿病倒了,也不顾伤口如何,急忙就哭着跑到了宝儿的闺房里,这一激动,伤口又裂开了,若不是宝儿死命劝着,按照雨音那架势,估计是要已死谢罪了。
“那就好,让她好好养伤,无需担心我,我好的很。”宝儿也想到了雨音那日傻乎乎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就笑开了。
菁风点了点头,就端着东西退了出去。
宝儿趴在窗子上,看着院子外边的开的正盛的蔷薇花,香气泛着一股子甜意,天光已经微微暗了下来,云影层层叠叠,宝儿看着腕间的凤眼菩提,伸出小手戳了戳圆滚滚的珠子,先生为何一直音信全无。
这般想着,宝儿闻着花香,趁着南风正浓,由于正在病中,加之刚喝了药,睡意就袭来了,云霜见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就将叫了菁风,一起将宝儿抱到了床上。
两人给宝儿掩了被子,放下了床帐就退了出去。
宝儿睡得迷迷糊糊,她听着外头的风声,感觉自己睡了特别久,透过朦胧的纱帐,只看到窗子外边是一片漆黑,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屋内有人的脚步声,来人虽然落步极轻,但是还是让宝儿察觉了。
她想到前几日马车一事,本来还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就清醒过来了,她一把抓住了床头的铃铛,正要摇动时,就看到一个人影极快的朝她飞来。
宝儿正想大叫,就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冷香,那是陆啟宗身上独有的味道,宝儿一抬眼,就看到男人站在她面前,虽然只隔着一层纱帐,可她还是认了出来。
“先生,可是你来了?”宝儿声音止不住颤抖,她真害怕这是一场梦,这样的梦她做了太多次了,次次落空。
站在纱帐外的男人未开口,只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宝儿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帐子上,心里又酸又涩,她不敢上前掀开。
她可以确定来人是先生,但是又害怕打开了帐子,人就不见了,到底是梦里还是梦外,宝儿的脑袋已经彻底混乱了。
“先生不说话,那我就是在做梦了,和之前无数个梦境一样,只要想看先生的脸,人就会突然消失。”宝儿直直盯着纱帐外头的人影,自顾自说道。
“先生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一直没有信件寄来?我这几日突然很想念先生,特别是前几日,差点丢了性命,想着先生能在我身边就好了。”宝儿只当自己是在梦中,反正梦里说什么话,也没人能够听到,只有她自己知道。
高大的人影一动也不动,闺房之内,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交缠,丝丝绕绕摇曳在半盏烛光中。
“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呢,时间过了这么久,我都快忘了你的模样了,即便我偷偷画了先生的样子,但还是记不清。”
“先生,真是一个……”
宝儿还未说完,那人影突然一动,帐子就被男人掀开了,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宝儿压根没反应过来。
陆啟宗看着眼前呆呆的小姑娘,才发现小姑娘已经初长成,他这段时间从姑苏赶来都城,半道上被人追杀,坠落下悬崖,只是他命大,挂在了悬崖峭壁一棵横出来的大树上,这才捡回了半条命。
他被住在山里的猎户发现,在猎户家养了一段时日,今日等到了来寻他的人,就急忙赶回都城,谁知一回来就听到暗影卫递过来的消息,说雨音受伤,宝儿差点丧命于马蹄之下。
他连裂开的伤口也顾不得,就赶来了元伯侯府,只是宝儿的院子看受的府兵太多,他无奈只能等着他们换班时翻了墙进来。
谁知刚进来就被小姑娘发现了,他以为宝儿会生气,会责怪他的消失,谁知小姑娘如此想念他,他本打算偷偷看一眼宝儿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