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无意识颤动着,像是经过无数无数的实验后产生的应激性恐惧。那个时候她应该还不算觉醒出异能,怎么能接受这么高强度的对战应激实验?
“那个实验室打着上头的名号,收养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孩子,但是大多都在这样的应激训练中因为反应过大,精神海受损而永远的沉睡过去……”
那时,云歌是一众试验品中唯一一个勉强合格的试验品,在福利院看惯人世变迁,她骤然被收留,心里对家,对家人有着无限的向往,她像个小太阳那样为了心里渴望的那一点点温暖奋不顾身的抓住一切机会活着。
在一次次的对战模拟中,她蜕变出木系异能,并在一次战斗中,在精神海收复一红一白两根同型相异的藤条型同生异兽,白藤主毒素攻击,红藤主回复防御,两只产生自主意识的共生兽陪着她刀山火海一趟趟走过,对敌她的敌人,修复着她使用过度的精神海,但仍然于事无补,没过一年,精神海衰竭得不成样子的云歌越来越虚弱,终于,实验室里那群人从成堆的电脑数据中回过神,企图抢救百年难得一见的精神力样本。
他们花费了更多的力气,从爱心福利院把云歌两个弟弟,莫倦小白秘密送到实验室,并且植入了模拟记忆,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只是生病了,需要日复日的休息与手术。
还幼小的莫倦小白根本不能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动的接受着模拟实验,像只疲倦的孤狼一样固执地守在她旁边,直到药石无医的云歌过世。
“你应该不知道,在最开始到福利院收养的人,其实并不是实验室里的明先生,而是白市长,对,就是白婵婵的父亲。”
“那个实验室是上头某系一个军政头领主张办得,当时白市长还不是市长,上面的人看中的本是白婵婵,但是白市长就这么一个女儿,十分不愿意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去冒这个险,这才从千万人中找到了我,让我代替她进入了实验室……”
说起来有些傻,云歌知道所有的事实,却仍旧义无反顾地踏进实验室,只为了得到那位大人的一声赞赏以及他对女儿的拳拳爱护。
“我并没有觉得这件你情我愿的事里有谁不值得。”云歌掸了掸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你何必又费尽心思去杀了她呢?”
“因为她偷了东西,她偷了小白的异能,还有我大部分的精神力。”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她能十世轮回嘛?因为我在濒死之际在实验室里见过她最后一面。她如同那些博士一样每天都研究着我的数据,那天她问我能撑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坦白说出来的东西,我从她那双眼睛里,一下就看出她的意思了,他们还想把这个实验继续下去,可是在后续那一群实验样本里,就只有莫倦和小白两个人的精神力还算出挑,”她露出一丝讽笑,是那样地不可置信。“他们居然还妄图用莫倦和小白两个人做样本继续这个杀人计划,我说没有,她就把小白吊到我面前……”
那个向来天真可爱的小男孩躺在一个胶囊舱里,挂着氧气罩,舱壁内外还接着各种疏导管。她对这种设备太过熟悉,也太多恐惧,弥留之中仅存的精神力全然用来探测舱内幼小的孩子的身体状况——他才初觉醒,精神海太过孱弱,觉醒的木系异能更是飘忽不定,可从前再怎么微弱都还能感受到,如今精神力探测却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渊之境,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异能波动以及回应。
“你若是愿意说出来,这个孩子还有的救。”
她抬头看到她向往成为的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毫无怜悯地看着她,一丝愤怒由心而生。为什么呢?努力的人已经这样努力了,她低着头,弯着脊梁去追逐,可在这些人看来呢?再挣扎,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可是凭什么?
原本在小白身上觉醒的木系异能的光辉在她身上燃起。
听完一袭内幕,作为炮灰,陈园园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保有的印象几乎颠覆,她整顿着自己一天之内得到的消息:首先,作为前威力值榜榜首的是云歌,但是已经领便当了。
其次,这个世界最大的boss居然是早已不在江湖多年的领了便当的云歌姐姐。
最后,她统筹多年,一朝养成只是为了杀掉自己养父的女儿,为自己的弟弟报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