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今天晚上她一定是让外公觉得丢人了吧?
周深深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道:“外公,深深又惹你生气了吧。”
老人家没什么指望,只要自己的孩子开心就好,眼下周深深这么说,他倒也不反驳,而是转移话题道:“你今天生病了,病人最大,咱们不说这个了。”
她默默地点点头,眼眶里泛起热意。
“我让刘嫂煮了姜汤,回头记得喝下……明天一早感冒准好!”冯育国安抚她,“咱可不能带着这一身不痛快过新年,答应外公好吗?”
黑暗中,她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她的肯定,冯育国不再久留。
他摸了摸周深深的脑袋,“好孩子,你先休息,外公得下楼了,待会儿记得把汤喝了……早点睡。”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冯育国说完话出去了。
周深深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黑暗中不知从哪儿反射进一道幽蓝的光线,她定睛瞧得久了,眼皮乏得很。
想到还有姜汤没喝,她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着。
倒在舒适的被窝里,头靠着柔软的枕头,身子渐渐放轻松了,在睡与不睡的挣扎中,她阖上眼皮,不知不觉间竟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深姐,人狠路子野。
第45章
这一觉睡得安稳沉静, 周深深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穿着婚纱,挽着萧括的臂膀走在铺着红毯的绿草地上。
他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的礼服,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耳朵里放着激情昂扬的结婚进行曲,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只是偌大的婚礼现场,除了他们俩之外却空无一人。
周深深手捧着花束,左右来回张望着,礼堂里摆着整排整排的座椅,但是却没有一个宾客现身。
梦里她又急又恼,差点哭了出来。
她想要找妈妈, 想要找外公,想让他们一块儿参加她的婚礼。
红色的地毯铺向不知何去的远方, 她奔跑着, 手里的花束散了,脸上的妆容乱了, 但是她也顾不得了。
她的婚礼,她一辈子才结一次婚的婚礼,不能没有亲人长辈的祝福和陪伴, 她得把他们找回来。
身后有人在叫她, 周深深回过头,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人此时此刻却紧绷着面孔,口气不善地质问她,“我和他们,你只能选一个。”
周深深恳求他,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妈妈我的外公,我不能一个人就这么走了……我不能。”
萧括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一声又一声,逼迫着她,“是我,还是他们?”
周深深被这场噩梦吓醒,坐起来时满头的冷汗,她抚了抚额际,暗暗感叹还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床头柜上的数字闹钟显示着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这一觉睡得有点长,长到连汤药都忘了喝。
轻咳两声,周深深觉得有些渴了,决定爬起身下楼去厨房倒杯水解解渴。
厨房在一楼,怕在下面碰到外公,周深深起来穿戴整齐才下楼。
打开门走了出去,路过走廊时,恰巧发现二楼的书房有亮光,门敞开着,有人在里头说话。
她径自在门后躲了躲,听到了说话的人,是外公和妈妈。
太晚了,她怕自己忽然现身打扰了他们的谈话。
正要轻声走开,脚步倏然停下。
周深深听见他们正在谈论自己。
冯育国刚刚应酬完,送走了一众客人,回书房静坐片刻准备醒酒。
冯伟丽给他泡了杯茶,叫他歇会。冯育国问她深深怎么样了,冯伟丽轻声说:“刚刚去看了一下,还睡着……身子似乎不太舒服,睡着的时候还咳了两声。”
冯育国想起了什么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上回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冯伟丽站在一旁,神色敛了敛,低声道:“你今天也看到了,这孩子似乎是一条心了……看上那个没本事的小瘪/三,现在正爱得发狂呢!”
脑子里嗡嗡地,周深深站在门外,心却在砰砰直跳,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话也不能这么说,年轻人嘛……谈起恋爱来又怎么会克制的住,我是担心深深这孩子,什么也不懂,叫人给骗了。”说到这里,他放下杯子,苦口婆心地劝道:“有些话我提醒你,咱们深深毕竟是女儿家,男女方面的事你得多注意,万一搞不好中了有心人的套,大着肚子回来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