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的车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沈婴无奈,想了想还是不敢大意,从附近的人家找到些些纱布和消炎药水来,又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将他衣衫破碎的地方割下,就开始埋头包扎。
时衍白更加奇怪地看着她手里的匕首“你怎么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这是店子里的古董,我随便拿来防身的。”
“啧,”时衍白道:“当年太华山最笨的弟子竟然也学会随身携带防身工具了,我还以为……!!!”
沈婴手里举着药瓶,紧张地看着他“疼么?”
时衍白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疼。”
“那就好,疼你也先忍一下。”她说完接着去处理伤口。
时衍白:“!!!”
其实他不过随口一说,这些人间的药物对他作用也几乎没有,只是沈婴那脱俗的包扎技术,实在是令人折服。
沈婴也知道在这方面实在没有经验,手下并不利索,越是如此就越是紧张,越紧张就越没轻没重,侍弄了半天也不过勉强包扎好伤口,她抬起头,见时衍白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心里越发愧疚“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时衍白长长呼出一口气“没有。”
接着站起身来。
笼罩在村子上空的夜色一点一点褪去,结界消失,这里又变成了和外面一样的时间,有车轮碾过土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是关河见结界消失,带着无常司的人进来了。
沈婴留在祠堂和关河以及无常司的鬼差交接,时衍白一个人走到河边,收拾了那条作乱的蛟,离开了幻境,这恶蛟对他来说,也不过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所以等沈婴过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时衍白手里提着一只缩成小蛇大小般的蛟,正在疯狂地扭动挣扎,几乎可以去跳钢管,时衍白一个眼神扫过去,就立刻连挣扎也没有了。
“你不会真的要把它烤了吃吧。”
沈婴神色有点复杂“听说蛟可化龙,要是真的烤了吃,会不会不太好。”
时衍白轻蔑地哼一声,面上带出冷意“这算什么东西,也敢肆无忌惮地伤人害命,兴风作浪这么多年,我不杀它,我要将它丢到雷阵里去,让它日日夜夜受天雷责罚,求死不能。”
沈婴倒是也没有什么怜惜的心理,反而觉得时衍白的处置很和她心意,也就没有多说。
无常司的人将这里滞留的鬼魂带走,女鬼们早由沈婴处置完毕,没有关河的用武之地,一行人你互相客套道别,沈婴和时衍白也打算回程。
两人走到车边,沈婴下意识的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一抬头正见时衍白看着自己“婴婴,我胳膊疼。”
沈婴连连责怪自己粗心,道:“抱歉,我来开。”
说着很是自觉的坐到了驾驶位上,时衍白更加自觉地做进了副驾驶。
他心安理得窝在副驾驶,看着沈婴聚精会神开车的侧脸,忽然扔出两个字“渴了。”
沈婴于是把水递给他。
“手伤了,瓶盖,拧不动。”时衍白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沈婴:“……?”
她拧开瓶盖递了过去,再一次在心中感慨幸好这不是人间的道路,不然自己怕是要因为破坏人间交通被扭送回地府。
时衍白喝了水,又道:“婴婴,我无聊,说个笑话听听?”
沈婴额头三条黑线差点垂到脚底,她深吸一口气平衡心情“不要叫我婴婴!”
时衍白看她“怎么,说起来我和你师父是故交,你比我还差了一辈,叫你一声婴婴,不是显得更亲切一些?”
要是真的以人间的寿命算,他查了沈婴不知多少辈。
沈婴没好气地道:“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叔叔?这样够不够亲切了?”
时衍白难得静默了一会儿,清咳一声“算了。”
车里恢复了一会儿难得的宁静,沈婴目视前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总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一切不像是凑巧,更像是背后有人做推手。”
“难得啊,”时衍白夸她“竟然看出来了。”
沈婴不去理会他的嘲讽,而是接着道:“距离这些女鬼死去,哪怕是最晚的,也已经有几十年了,她们为何会在昨夜忽然爆发复仇,我完全看不出来,而且幻境之中,我莫名其妙被一个叫做枣儿的姑娘的意识所控制,明显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看当年的真相,你又被恶蛟所伤,实在很难不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