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让上回出事给吓怕了。
方正不用姜知甜嘱咐也知道小心,真要再出回事,这家可就真的撑不起来了。
他正要走,就听门里有人问:“这谁啊?”
方正一扭头,见从院里走出个年轻的,身穿锦袍的男人。
这男人面目清秀,却是一脸的疑惑,那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十分不善。
方正才要说话,姜知甜朝那人一屈膝,道:“二爷,这就是我的继兄方正。”她又看向方正,道:“这就是顾二爷。”
哦……
方正明白了,忙回身道:“顾二爷,久仰久仰。”
他没叫“妹夫”,知道顾家瞧不上他。
顾知慕收了怀疑的神色,拱了拱手,神色冷淡的应了一声。他转头看向姜知甜,微皱眉头,不耐烦的道:“你怎么才回来?”
话一说完,他又后悔,倒好像他多想她似的?
他自己在那儿生自己的气,鼓着个腮帮子,倒像是给方正脸色看一样。
姜知甜见他对方正爱搭不理,立刻就生气了。
倒不是怕他,就是碍着人不好给他下不来台。
当下也没理他的话,只道:“我继兄难得来一趟,还不曾进过顾家大门,要不二爷带着我继兄去给叔父请个安?”
请什么安?
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等他和姜氏和离,谁管姜家的人什么样?
再说了,又不是她亲哥。
最最重要的,顾知慕才不想见顾歧。
他摆手道:“这个时候了,给叔父请什么安?再说总要先过去知会一声,约个时间,再正儿八经的见上一面,这么忽巴喇的,万一叔父不在呢?”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他说话,姜知甜就是不爱听。
她转头对方正道:“大哥别走了,既是来一趟,没有空手就走的道理,怎么也得见过顾家长辈再说。”
顾知慕见姜知甜跟方正磨磨唧唧,他胡乱的对方正一点头道:“那你就住下吧,我和姜氏还有话说。”
扯了姜知甜的手腕就往院里拉。
方正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吧,这是不给姜知甜面子?倒像他有多上不得台面,不敢见人了一样。
可,留?这,这怎么合适?
赶车的胡应催促方正:“把车停在门外,把牲口拴进牛棚吧。”
“这……”
胡应一使眼色,道:“既是二奶奶留你,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也是。
顾知慕拉着姜知甜进了屋,道:“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去就是两天,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在外头留宿?”
姜知甜没说话,拿眼瞅着屋里的阮柔。
她不过才出去两天,这屋里倒是换了摆设,尤其是内室,床帐换成了紫色,被褥也都换成了大红大绿的鸳鸯被。
顾知慕顺着她的眼神往里看,也正看见阮柔,他不以为意的解释:“那什么,昨儿我看书太晚,就没回去。”
话没说完,膝弯一阵剧痛。
顾知慕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进门槛里去,得亏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门框。
他涨红着脸,愤怒的扭头对姜知甜道:“你疯了吧?”
干吗踢他?
姜知甜扭头问雪茶:“怎么回事?谁让阮姨娘住进来的?”
雪茶扑通就跪下了:“奴婢拦不住,是二爷……”
后头的梁氏和丛氏都跪下了。
顾知慕一听提到自己,他也有些心虚,随即挺直胸膛,色厉内荏的道:“还不是因为你不在,这院里的人都笨手笨脚的,我这才让柔儿过来服侍。”
姜知甜定定的瞅着顾知慕,问:“刚才二爷问我什么?”
“我问……”顾知慕想了想,无辜的瞅着她。
我哪儿知道是哪句?
你这来回一打岔,我都不记得刚才我说的是啥了。
哦。想起来了。
他道:“我刚才问你去了哪儿?”
姜知甜冷着眉眼道:“二爷是不是发过誓,我的行踪,你不过问?”
“……”
顾知慕使劲想了想,好像……有这码事。
他脸红了,好在天色越来越浓,一般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