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甜低头想了半天。
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袁家搭上个闺女,想必也会尽心尽力替方正医治。
只是,万一方正不行了,那不是白搭了袁喜儿这姑娘了嘛。
袁明生怕她不愿意,催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同不同意啊?
我可跟你说,做人不能太贪心,我知道你们家穷,花不起方正的药钱,所以才铁了心要讹我。
我可不怕,真逼急了,你们家鸡飞蛋打,既娶上不媳妇,也保不住……”
姜知甜打断袁明道:“我同意。”
袁明松了口气,道:“你同意就成了,我这就回去让我爹娘给喜儿准备嫁妆。你们家……”
姜知甜道:“被褥都是新做好的,也给没过门的嫂子扯了一匹布,留着将来做衣裳用。本来还有一只镯子当见面礼的,如今都当了给我哥抓药了。”
一提镯子,张愉尴尬的咳了两声。
袁明见姜家态度还算不错,便道:“那都是小事,只要你们姜家肯善待我妹妹。”
他添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你哥能救,我们家,一定帮着救。”
商量好了两家婚事,袁明这就要走,他一瞅张愉。
张愉好不容易找借口进了姜家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走?他道:“表哥先回去,你们两家的婚事商量好了,这不还有我吗?”
袁明懒得管,打声招呼就走了。
姜知甜看他一眼,道:“你怎么还不走?”
张愉作了个揖,道:“我特来赔罪。”
姜知甜收了碗,垂眸道:“哦。”
张愉拦住她,道:“我挺稀罕你的,要是你对我没什么意见,那亲事也照旧?”
姜知甜放下碗,皱眉瞪他:“凭什么?”
张愉谄笑:“这亲事是早就定下的,你们姜家也不是下三滥,可不能言而无信。”
他还好意思说这个词?
姜知甜道:“这亲事,你想都不要想,我这辈子都没会再成亲。”
“别啊,我知道你瞧不上我。”
那是,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张愉道:“不过你也别觉得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好歹我还肯招呢,否则的话你能说上什么样的亲事?嫁个老头子当续弦?要不做小?”
好像招他就不是续弦一样。
姜知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听说,你先头有个媳妇的。”
张愉眼神闪了闪:“啊——”
“后来怎么没的?”
“怎么没的……”张愉结巴了下,道:“不,不就是,生孩子,一尸两命。”
姜知甜反问:“不是因为你赌,她一着急寻的短见?”
张愉啧了一声,道:“那女人心眼针鼻大,她非要投河,不让就上吊,我一个大男人,哪能时时刻刻守着她?一个不察,她就用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姜知甜重新端起碗,道:“我心眼儿也不大,家里还有个没长大的妹妹,我可不想没把她带大就先丢了命。”
“哎——”张愉抢身挡住姜知甜的路,道:“是,我是没什么正经营生,也没什么出息,你们都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瞧得起的问题,关键是你那营生败家败业,还要人命,而且还改不掉。”
张愉笑了笑,道:“要是我能给你弄来草龙珠的秧子呢?”
姜知甜着实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差点儿脱手。
她猛的回神,紧紧捧住碗,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张愉。
他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见了鬼了?
她脸上作出不屑一顾的模样道:“什么草龙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了,别装了,干我们这行的,要是连察颜观色都不会,还怎么在道上混?那天你在卖草龙珠摊儿上站了那老半天,我能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他一说,姜知甜也就明白了过来,要不是那天她看得太入神,也不会让他把镯子偷走。
一想到他居然偷走了她的镯子,痛恨之情又起。
姜知甜冷笑道:“你也别装了,我不否认我想种草龙珠,可那又怎么样?你送我就要?圣人说过: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我虽穷,可我还没那么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