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嗬了一声,道:“哟,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看来我动了把你留到我那酒坊的念头是没打错主意啊。”
姜知甜不好意思的道:“我就是平时鼓捣着玩,谈不上什么手艺,哪能和许娘子比?你那可是家传的手艺。”
“不用当着我的面谦虚。”
许娘子略微思忖了一瞬,道:“想必你也明白,我是受谁所托而来,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装什么幌子,我有话就直说。你要种草龙珠,我可以入股。”
姜知甜想要说话,被许娘子抢先道:“你也不用急,我只负责出银子,至于你在哪儿种,种多少,又种得怎么样,再有就是雇多少人,亦或是你自己亲力亲为,等等这些杂事,我一概不管。到了草龙珠收获之际,我只要现成的。届时酿了酒,我把我的成本逐一扣除,剩下的利润咱俩对半分。”
姜知甜道:“三七分吧,毕竟我只出苦力,远不及许娘子付出的更多。”
说句难听话,姜知甜相当于空手套白狼了。
要不是顾知远,她还真没地儿找许娘子这样大方的伙伴去。
许娘子笑了一声,对姜知甜不贪财还算有几分满意,她道:“四六,你四我六,没的商量。”
姜知甜早就看出来许娘子是个爽快人,不过她这么爽快,还是让姜知甜有些惊讶。
她也没再揪着不放。
许娘子的态度很鲜明,她虽地看在顾知远的面子上才给姜知甜投银子,可吃亏的事,她绝不会做。
既然她认定四六分,自然算上了她所有的成本之外还有盈余。
许娘子说话爽快,做事也果决,第二天就让人送了银票:一千两。
且她让人给姜知甜撂下话:这是先期的银两,以后若有不够,姜知甜大可拿了许娘子的印信便可在任何一家票号兑换、支取。
姜知甜揣着这一千两银票,仿佛揣着沉重的梦想,让她既欢欣鼓舞,又觉得不切实际。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去繁华的府城见世面,更没想过遇上许娘子这样厉害、精明的妇人,更想不到有人会单凭几面之缘,便给她这么多银子。
如果不是嫌自己太幼稚,她都要咬自己一口,看自己疼不疼,这一切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
姜知甜一路迷迷糊糊的回到顾家,这才惊醒回神。
完蛋了,顾歧还不定怎么教训她和顾知远呢。
姜知甜不等紫菀掀车帘,她自己撑着车辕跳下来,叫住顾知远:“四爷……”
顾知远比她气定神闲多了,看她慌慌张张的,还一脸的嫌弃。
他问她:“什么事?”
受他影响,姜知甜略微镇定了些,道:“那个,要是顾先生问起,你,你要怎么回答?”
顾知远笑了下,不以为然的道:“就说你在娘家住了一夜。”
姜知甜瞪大眼:“……”
你是拿顾先生当傻瓜耍呢?还是拿我当傻瓜耍呢?
这么拙劣的理由,他怎么会信?
顾知远才不管顾歧信不信呢,他威胁姜知甜:“这两天,你我都没干什么好事。要是把我牵扯出来呢,哪件也少不了你。尤其去逛窑子这事……”
姜知甜忍不住要捂脸:“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儿,是你哄我去的。”
顾知远道:“你觉得我爹会信?”
“我……”姜知甜没话说了。
不管前因是什么,后果就是她一个刚成亲的小媳妇居然背着自家男人去逛窑子,而且还在那儿听了两首曲子,喝了人家的茶。
简直就是罪无可赦。
顾知远又怂恿姜知甜道:“要不就说我带你去窑子是捉我二哥的奸了?”
姜知甜下意识的想:这理由可太贴切太合适了。
可其实结果没什么两样嘛,还要把顾知慕也给牵扯进去。
还是算了。
不管顾知慕待她好还是坏,他跟她可没仇,这锅可实在不宜让他背,否则是要断他前程的。
姜知甜摇头,道:“可是像你那样说,顾先生不会相信的。”
顾知远耍无赖:“信不信是他的事,但你得先让你自己相信。”
这也成?
姜知甜揣着十二面鼓,跟着顾知远去见顾歧。
顾歧对姜知甜十分温和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姜家人的情况,便打发她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