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宋挽之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气鼓鼓又万分无奈的哼了句:“你这个小骗子!”
他咬了宋挽之的脖颈一口,又没敢太用力。
宋挽之一愣,抿着嘴角一笑,极为郑重道:“长生天在上,我宋挽之立誓,这辈子如果敢丢下世明,就叫我孤独终老、不得好死、永坠阿鼻地狱!”
言辞灼灼,褪去当年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满是脉脉的柔情。
世明抬头,一双灰眸如幽幽深井般望着她。宋挽之被他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便想顺手捏捏他的俊脸。
然而还没等宋挽之伸手,在她一声惊呼中,世明已经拦腰抱起她,快步将她放倒在床/上。
两人又是一番纠缠,过了许久,世明才极不甘心的松开她的唇,把她牢牢摁在怀里。
宋挽之被他摁的喘不过来气,手脚并用挣扎着探出她的小脑袋,抬头朝着世明一脸贼兮兮的笑,讨好般眨巴眨巴眼望着他。她知道世明这是要妥协了。
“令主是影卫的拥有者安插在影卫中的内应。即使没有信物,主子也可以通过差遣令主来调动影卫。当初先皇亲自选择的继位令主的确不是我。”世明默默叹了口气,搂紧她不安分的小脑袋。她总是有千百种方法将他吃得死死的。
“这个位置,是阿隼让给我的。”他垂眸道。
宋挽之陡然一惊。
阿隼是她哥哥生前最得力的一名手下,从小便和哥哥共生死。当年哥哥在流放边关途中遭人暗算,就是阿隼帮着她和世明断后,最后被人用乱刀活生生地砍死在他们面前。
“可洛风栖说过,这支影卫是只有当朝登基在位的皇帝、亦或是确定的皇位继承人才能调遣的……”宋挽之呆愣。
父皇当初将这对金步摇交给她的时候,只说了这是可以在关键时候派帮手救她一命的东西。除了如何调遣的方法,其它父皇什么都没有多说。
所以直到被洛风栖当做长姐绑架之前,宋挽之甚至还一直以为这金步摇上的两只鸟只是普普通通的青鸾,而非凤凰。
而世明既然说阿隼是父皇钦定的下一位继任令主,那么这样说来……
宋挽之的身子陡然僵硬,她忽然有点不敢往深处想。
世明点了点头:“对,先皇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当初他早已为你哥哥铺垫好了一切。如果不出意外,当初继任皇位的应该是你哥哥五皇子,而非如今的三皇子。”
“不可能的。”宋挽之震惊,声音都带了些颤抖:“如果父皇当初真的打算让哥哥继位,那又为何这么容易便听信了三皇兄的栽赃陷害,害得哥哥死于乱军暗算!甚至还逼死了母妃!”
旧事重提,原本终于结痂的伤口,又再次被活生生撕裂。
世明懂宋挽之的痛,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道:“殿下还记得贤妃娘娘和五皇子出事前几个月,先皇曾得过一种慢性病,中途虽莫名其妙地好起来,但最后又突然暴毙而亡么?”
宋挽之点点头,当初父皇临终前还是她进殿侍疾的。
御医说父皇当初得的是风疾,是一种非常古怪的病。一旦发病时全身骨头疼得厉害,丧失意志、发起狂来恨不得把自己的骨头敲碎。
“其实先皇并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世明叹了口气:“当初先皇暗中安排五皇子继位的事,被眼线走漏了风声。三皇子便买通先皇身边的公公,对先皇下了这种可以消磨人意志的奇毒。”
宋挽之忽然不说话了。
“三皇子以解药做筹码,要挟先皇将五皇子流放,先皇最后只能同意。但这种慢性毒并没有解药,三皇子所谓的解药也只是暂时麻痹疼痛,因此才导致先皇最后的暴毙而亡。”
世明将宋挽之搂的紧了些:“虽然先皇当初是受人所迫,但我也没想到,即使当初先皇的意识不清醒,但他还能记得将影卫传给你。”
“他或许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个好帝王,但心中确实未曾有片刻忘记过你们。”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宋挽之闷声问了句。
“影卫的新令主至少要经过三年的筛选和训练。当初选拔阿隼做令主时,贤妃娘娘和五皇子便已清楚继位的事了。后来三皇子从中破坏,他们也是知晓的。”
“什么?!”宋挽之猛地抬头看向世明:“既然他们都知晓,为什么母妃还要用自裁去自证清白!父皇心里明明清楚哥哥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