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这种小事我没必要瞒你。”
“那就好……说起这月老庙,修建得怎么样了?”
“框架梁柱都搭好了,正在完善细节部分,你生下孩子那天它会彻底完工。”
两人一想到孩子卸货那天……说不定就是永别。
内心的喜悦被冲淡,好心情立马不见了,花穆儿面色有些凝重。
玉禅王强撑起笑,问穆儿:“你说你的烧烤不同于我们大都的,这不同是在哪处?”
花穆儿一说起美食就两眼放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见她重展笑颜,玉禅王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的马车最后在一片宽阔的湖水前停了下来,就着茵茵绿草,几个丫鬟开始搭架子生火。
让人去清澈湖水里洗了菜,玉禅王夫妇和皇上夫妇,开始用荆向二狗子等人削的竹签子穿菜。
“启由,你这样穿,待会就掉了,得多穿几层。”
花穆儿低头认真地指导着玉禅王穿菜。
玉禅王见她乐此不彼地指导自己,于是他佯装笨手笨脚,怎么也穿不好,花穆儿见他“朽木不可雕也”,都快要恼了。
看她发恼,他却是笑意愈深。
“皇上,你看玉禅王真坏,就知道欺负穆儿妹妹。”
杨穆儿戳戳启明,让他看那对夫妇俩。
虽然她嘴上在告状,但脸上灿烂的笑容一点也不比玉禅王脸上少。
启明会意,挑着眉凑近她耳边:“穆儿,你也想朕像七哥那般坏吗?朕今晚……”
“没个正形!”
杨穆儿红着脸推开他,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你别胡言乱语,肚里的孩子听得到。”
启明忍不住逗弄她:“朕又没打算说荤话,他听不听得到无甚大碍,倒是穆儿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杨穆儿连耳根也红了:“你……”
启明顺势握住她的食指,搂她入怀,言笑晏晏:“好了,别气了,朕跟你开玩笑呢。”
杨穆儿气不过,伸出另一只手捶他的胸口。
她捶上来那力气就跟按摩似的,启明任她捶着,迎着日光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人生乐事,不过与深爱之人长相厮守,日常温存,同时也不忘时吵时闹作辅,如此而已。
月老庙建成消息传来那一日,花穆儿与杨穆儿同时肚痛,她们羊水流了一地。
玉禅王叫人带稳婆来的时候,再三嘱咐不要找姓谢的稳婆。
谢稳婆可是国都里最好的稳婆,在她接生多年里,还没有过难产的情况,她手底下出来的孩子从来都是健健康康。
在国都,谢稳婆只给达官贵人接生,王爷为什么还特意嘱咐不找她呢?
底下人虽然很不解,但是仍去找了另一个靠得住的稳婆。
“王妃,深呼吸,不要急,慢慢来……”
花穆儿抓着手里能摸到的一切,痛得太阳穴边的青筋暴起,她努力深呼吸,疼痛感一点儿也没减少,像是灵魂被剥离,她大脑空白一片,只是一个劲地叫“启由,启由……”,叫得声嘶力竭。
玉禅王在门外等,她的叫声是那样凄厉。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他紧张得攥紧了拳头,浑身冒汗。
不一会儿,他后背的衣衫浸染了一大片汗水。
穆儿在叫他,需要他陪在身边。
他强撑着要进去……
稳婆转头吩咐丫鬟去端热水拿剪刀,准备绸布之类的东西,一看到王爷听到王妃的叫喊声就有进屋的趋势,立马拦住玉禅王:“王爷,你不能进去,生孩子晦气,你身份高贵,可染不得一丁点!”
换了一个稳婆,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却是如出一辙。
屋里花穆儿眼泪流个不停,哭腔越来越重:“荆启由,好痛,好痛!”
玉禅王听着就心口发紧,他挥开稳婆进了屋:“做好你的本分,其他与你无关。”
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他竟说了同样的话。
眼下他顾不上是不是处于轮回之中,他迫切地想陪在穆儿身边。
一进屋就看到花穆儿满头大汗,痛得痉挛,神色极其痛苦。
那痛苦的神色……他压住心底不好的预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穆儿,你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