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的声音低稳沉着。
“说。”玉禅王微闭上眼,一点惊讶也无。
“相府千金今日乘船游湖时,出了意外。”
“她风寒才好,又不安份了……”他嘴角勾起个无力的笑,“是又落水了吗?可有大恙?”
“王爷,她无大恙,只是……失踪了。”
“什么?”荆向耳朵微动,听到细微声响迅速闪身。
果然,厚重大门顷刻间倒落在前,浮起一片尘土,只见玉禅王阔步走了出来,心急如焚。
“相府千金临时起意,换了一艘小船,卑职一时不察,就跟丢了。”
“在哪跟丢的?”
“池水镇的码头。”
玉禅王心急火燎地夺门而出,荆向立马跟了上去。
“王爷,这下子你也走了,小的怎么向上头交待啊?”上次那个高个狱卒听到声响,过来一看,只看到他们家玉禅王衣袍一角,他不安地朝地牢里探看,只见大门倒在地上,里面空无一人,他的心都要滴出血来。
他决定,立马就去向牢头辞职,这年头,当个看管大牢的狱卒都不好做!
他不满地撇撇嘴,这些个皇亲国戚都当是来牢里玩玩,体验生活的吧!
玉禅王一回府就派出了所有心腹去池水镇找,相府早派出人去找了好几次,可一无所获,花穆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岳表哥急得快要发疯,他不敢跟姨父说,可终究瞒不过去。
他被大骂了一顿,但心里的负罪感丝毫没有减少,穆儿她……到底去哪了?
他的记忆回到游船前,若是他看管得紧些,哪会发生这等意外?
穆儿自从大牢回来后,身体一直很虚弱,连她最喜欢吃的大盘鸡都吃不下,调养几日后,吃了不少的汤药,她才好转不少,能吃得下清粥小菜了。
可昨天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她就提议要去游湖。
她身体还有些弱,他不敢答应她,她便开始来纠缠他,最后他受不了,才答应了今天上午带她去。
她一听说,顿时活蹦乱跳,今日带了几个家丁和丫鬟就兴冲冲地出了门。
他们坐的是相府的官船,本来都好好的,她在船上坐了一会儿,远远地看了看外面的美景,就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吃大盘鸡,他便让船靠了岸,支使个小丫头去买了。
后来,她肚子实在饿得慌,等不及,不听他的呼喊,自己上了岸,这便是在池水镇的码头。
他追了出去,池水镇是出了名的贸易繁盛之地,街上做买卖的人极多,来买东西的富贾商人也极多,来来往往,车水马龙,比肩接踵,哪里还见她的人影?
就在这个时候,荆向在酒楼上远远地看到花穆儿上了一艘乌蓬小船,他便沉下心来,谁知一转眼,小船重新靠回岸上,等了很久,除了一个戴斗笠的渔夫牵着绳子下了船,再没其他人从船上下来。
他施展轻功,来到那艘乌蓬小船上,船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厚实的渔网随意摆在船舱木板上。
荆向扯过渔夫领子,厉声问道:“船上的小姐呢?”
“哪里来的小姐,俺的船今天还没有人来坐,哪里来的小姐?!”渔夫不满地挣扎几番。
无缘无故,好端端地一个人还会凭空消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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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一黑身影立在池水镇的码头的青石板上,遥遥地看向一湖澄水,连连几条乌蓬小船停在面前,热情地招呼着他们来坐,他们却熟视无睹。
“这湖水下游连着哪?”玉禅王若有所思,转头偏向身旁的荆向。
“距这一里远,有个悬崖,名叫孤鸿崖,瀑布高百丈,崖下寒潭,极阴极寒,无人敢近。”
“带本王去看看。”
水流湍急,激荡起白色的水花,一片宽阔水域上有大石头横陈,玉禅王和荆向顺着石头来到悬崖边上,越靠近瀑布,水雾弥漫,迷湿了两人的眼睛,底下事物显得高而远,荆向背过身,不敢往下看。
玉禅王弯下腰,低头在水中拾起个香包,带起一串水珠。
它卡在两块石头之间,大红色实在惹眼,在水里浸泡之后变得沉甸甸,上面绣着一枚如意锁,隐隐散发出香气,这熟悉的味道……
这是他那日在牢中挂在花穆儿腰上的香包,他见她被蚊虫倾咬得厉害,便私下给她绑了,以作防身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