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黑深得不可见底,看得小姑娘心里有些怕,可她被赵启恒宠得没有分寸,这会儿了还净想着调皮。
小姑娘故意歪了歪头,软着声音娇滴滴地说:“阿恒哥哥,你别这么看着糖糖,糖糖害怕。”
她哪里像怕?
此时小姑娘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眼波随意的一个流转,落在赵启恒身上都无异于火上浇油,何况她这样朝自己说话。
可赵启恒自己做下的孽,宠出的人,他也怪不了谁,被折腾地简直无可奈何。
他闭上黑沉的眼睛,重重呼了一口气,又睁开,到底什么也没做。
赵启恒把人放下,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夕阳慢慢落下,冬日的风裹挟着凉意,渐渐带走赵启恒身上的燥热之气。
小姑娘不懂阿恒哥哥是怎么了,阿恒哥哥让她先安静一会,她就乖乖地不说话。
但她闲不住,不过片刻,就开始无聊地四处张望。
看了会儿天上的肥鸟,又低头看看地上枯黄的草。
她的视线刚好划过阿恒哥哥腰间垂下的那块梅花佩,温润华贵,同阿恒哥哥今日这一身衣裳很相配。
她的思绪渐渐发散开来,想起自己刚刚摸的不是阿恒哥哥的玉佩。那她摸到的是什么?
小姑娘的视线好奇地在阿恒哥哥的腰间巡视,想看看那里还有什么。
是什么呢?小姑娘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中午看的那本书。
她知道男子的身体和女子不一样,但只知道他们不来月事,会长胡子之类,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不同。
直到中午她见到书里一些隐晦的描述,才知道男子与女子还有其他不同。
可小姑娘看得似懂非懂,她又没见过实物,不知道那处不同具体是什么样的,到底是长是短是圆是扁。
她好奇地瞄了好几眼。
刚刚硌到她的到底是什么,和书上说的是同一样东西吗?
小姑娘对着阿恒哥哥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此时她好奇心上来,也顾不得阿恒哥哥让她安静一会儿的要求了。
她抬起小下巴,对赵启恒问道:“阿恒哥哥,刚刚我摸到你的那处了?”
小姑娘一脸的天真懵懂,不谙世事,问出这话时乌黑油亮的眼珠子里闪烁着好奇的光,看上去纯洁得像冬日里皎白的雪。
她见阿恒哥哥愣住,以为他没听懂,于是想了想,把书里的描写仔细地说了一遍,还问他那处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此前发生的一切对赵启恒来说都只是甜蜜的折磨,让他又爱又恨,但无法对小姑娘产生半分责怪之心。
此刻他刚冷静下来,忽然听到小姑娘问出这么一串话。
他冷下脸,正色道:“谁教你的这些话?”
这么凶做什么,小姑娘从来没被阿恒哥哥凶过。她有点委屈,鼻子一下就酸了。
她在原地楞了几秒,见阿恒哥哥的脸色越来越黑,一点也没有要来哄她的样子,泪珠立马一大滴一大滴地滚落,委屈地不行。
这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风也刺骨起来,赵启恒饶是生气,也还是先抱着人上了马车。
他冷着脸把小姑娘的泪一颗颗吻去,但破天荒地没有先哄她。
小姑娘见自己哭了半天,都没人来哄自己,气得挠了阿恒哥哥一爪子。
挠完了她又有点心虚,偷偷去瞄阿恒哥哥,见他黑着一张脸坐在那没理自己,心里更气了,照着他的脸又挠了一爪子。
赵启恒被挠了倒没生气。这么点撒娇似的抓挠,和他心里强忍着的震怒根本没法比。
到底是谁敢教她这样的事情?
可这小姑娘什么也不知道说,只晓得哭,哭得那样认真,那样可怜,赵启恒满心满肺的火气都被她哭没了。
只剩下头疼。
他终究还是担心小姑娘哭坏了,压下情绪坐到她边上去,给她擦了脸上的泪,又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小姑娘见阿恒哥哥黑着脸一直没说话,隐约知道自己是犯了错。但阿恒哥哥一直黑着脸,她又怕又委屈,这会儿被人一哄,她就带着哭腔开口了。
“没人教,是糖糖在书里看到的。阿恒哥哥别不理糖糖呜呜呜……”
赵启恒见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抱着她哄了又哄。
他越哄,小姑娘越觉得自己委屈,她闭着眼睛哭,边哭边打赵启恒,碰到哪里就打哪里,一时间打乱了,还打了自己的腿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