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把人批得一文不值的超级烂卡面前,连圣人都会抓狂吧?
然而,她不得不为自己喝采。因为今日的她,胜过圣人。
她将火气强压了下来,呵笑了几声,走下台来,回到座位。
“张经理能不能给个方向?既然对我们这次的提案如此不欣赏,可否把贵公司想要呈现的风格说出,好方便我们的……”
“不可能!”桌面发出砰咚响声,张继之重击桌面站起。
那突来的响声不仅吓傻了傅采依,更吓着了同室开会的毕祺,和元晶产物的两三个员工。
傅采依差点气炸,但很显然的,出难题、不给人面子的张继之一点也不在意,在座位上重新坐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傅小姐,如果贵公司不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做出符合我们元晶形象的广告,就是贵公司的问题,我们会另请高明!”
“你……”理智如绷紧的琴弦刹那间被扯断,傅采依从座位上跳起,冲到他的身前。“张继之,你到底想怎样!?公报私仇吗?我记得以前你虽然严肃、难搞,但不像现在这样,是个毫不讲理的人!”
“学姊、学姊!”见她失控,又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毕祺急忙上前拉人。
“放开她!”
没想到毕祺拉人的举动,反而激起了张继之阴晴不定的火气,他弹簧似的跃起,一把抓住了傅采依的手,硬是将她由毕祺的手中拉离。
转过身,他已敛起了脾气,眉心紧蹙地朝着同座的几个下属和毕祺说:“能不能请你们暂时离开会议室一下,我有些事想私下与傅小姐讨论。”
“是。”元晶的三个员工应了声是,转身迅速地退出。
毕祺站在原地。他不走,除了不放心傅采依,更重要的是,他隐约已看出这个张经理似乎认识傅采依,而且还很熟。
过去,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张继之一手捻起了桌上的名片,看了眼,“毕先生是吗?请你先离开一下好吗?”
毕祺仍僵在原地,直到傅采依示意他先退出会议室外,毕祺才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开。
当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傅采依清清嗓子,板起脸来,口吻不善地说:“说吧,张继之,你到底想怎样?”
张继之松手放开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脸上露出浅浅的笑,那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呢?难得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光是冲着这点,你说,我会想怎样?”
傅采依头皮发麻。他表现得越冷静、越平常,她的心就越是难安。
“你心眼会不会太小了点?不过就是一颗柿子嘛!难道你真要为那颗柿子而找我算帐?不放过我?更何况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张继之再度由座椅上站起,逼近她,将她逼到墙角,双眼直视着她,仿佛欲吞了她。
“真不错,你还记得柿子的事。看在你还记得如此清楚的份上,我就应该让你知晓,六年前是你先招惹我的,如果我将柿子的事给忘了的话,是否就太对不起你?”
傅采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说实在的,现在的她,后悔极了!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六年前,她或许根本不该招惹他。
唉,还记得那正好是四月,柿子花开的时候,那带着淡淡香甜气味的黄花、那飘散在空气中的气味……
此刻,点点滴滴的回忆如潮水般朝着她涌来——
第一章
六年前
当当、当当……上课钟声几乎响遍了整座校园,还包括校园旁弯弯曲曲如羊肠般的小径,小径旁嫩黄色的小花和青绿的野草仿佛为了应和钟声,拚命地随着一阵阵轻刮而过的微风,摆动着它们柔软的身躯。
当钟声终于停止,校内似乎也恢复了平静,课堂上偶尔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听不真切;靠近小径的围墙下,嫩黄小花、青色野草,仍随风摆荡,直到风停了,花儿和野草才安分下来,但有一双手却在这时攀上了围墙,在围墙上几个抓握,双手的主人终于探高了脑袋,用力一撑,上半身很快出现在围墙上,而后手脚并用,像极了虫子似的几个扭动,那人站上了围墙,朝着墙内仍站在原地的人喊。
“傅采衣,你再不快来,一会儿教官出现,我们就死定了!”莫姀仙站在墙上,也不顾身上穿着白上衣、黑色百褶裙校服,弯着腰身,朝着墙内双脚仍踏在灰扑扑泥地上的人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