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又看了女儿一眼,余幼琳沉默了几秒,转身离去前,只是淡淡地说:“我会跟周老师联络,让她帮你补张假单。还有,记住了,下次就算有急事,也得先跟周老师说一下,写了假单,才能离开学校。”
“是。”这一声“是”傅采依说得轻轻淡淡,一如她的心情。年纪轻轻的她,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仿佛是经历过风霜雪雨的七、八十岁老婆婆。
她的心,在渐渐地枯萎中。
“知道就好了,快去洗个手,出来吃饭,吃过了饭,帮家明把图画一画。”余幼琳说着,转身走出房间。
“好。”傅采依的这声“好”更是应得有气无力。
该如何让一个心痛的人,停止疼痛和不平呢?
这一夜,她想到了最好的方法,也立定了自己的目标一一
想不心痛,最好是眼不见为净;想眼不见为净,她就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一切…所以,她一定要到别的地方去上大学!
“哥、哥,我听周妈说,今天傅采依到我们家来借洗手间,是真的吗?”张继行兴高采烈地敲了几下门,没等门里的人有回应,己捺不住性子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张继之坐在窗边的一张沙发上,手中翻着艰深难懂的科学书籍,慢不迭地抬起脸来,望向门框中突兀出现的人,摇头深叹。
“哥,傅采依真的到过我们家吗?”张继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继之的沙发前。
张继之先叹了 口气,索性将手中的书往一旁放。
“瞧你一脸喜孜孜的,就算是那个傅采依真来过我们家,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哥,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而且还是件可以让人开心很久的事呢!”张继行动作粗鲁惯了,拉来一旁的另一张单人沙发,一屁股登坐而上,高高翘起二郎腿。
“哥,你都不知道在我们班上,有多少男生喜欢傅采依;有多少人想约她,永远都只能吃闭门羹,还有呀……”
想了下,张继行乐得似中了大奖。“不仅是我们班,整个青一中学的男生,谁不说傅采依是全校最美、最有气质、最优雅,而且是最最最……唉,总之用多少形容词都难说出她的美好,她是大家公认的青一中学的校花!”
“喔?”张继之略略地抬高一眉,想起了亲眼目睹那个弟弟口中完美女孩爬墙时的模样,不禁茺尔。
是呀,她确实很特别,特别的与众不同,连爬墙翘课,恐怕都比一般女同学要来得有胆识!
“哥,你有与她谈话吗?”张继行露出羡慕的目光。
张继之看着自家弟弟一脸兴奋的模样,不觉地揪紧了眉心。“怎么了?你不是只喜欢篮球?现在也喜欢那个傅采依了?”
“这个……”张继行脸露腼腆,呵呵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地搔着短发。“哥,她那样的女孩子,谁都会喜欢的。
张继之静静地看着自家弟弟。他说得一点没错,像傅采依这样的女孩,是少见,集温柔与狂野、优雅与伪装于一身,确实很容易吸引人。
一想到她轻声细语的模样,再想想她被戳破假象时,气忿难当,咬牙甩袖离去时的模样,张继之心里不觉轻叹:“确实是谁都会喜欢呀……”
“什么?”张继行没听清楚他的话。
张继之心口一凛,发觉自己失言了,轻咳了几声,板起脸孔,恢复一惯的严肃冷漠。
“你呀,真是个小孩子,什么校花呀校草的,都是青涩年华时搞出来,打发无聊时间的把戏,几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呢?多把时间放在读书上吧,再过一年多,你不是就得考大学了吗?”
“哥。”张继行翻翻白眼,烦闷极了。“你别老是一副老爸的口吻好吗?如果上大学就没有校花、系花,那大学里多无聊呀!我干脆先放弃好了,我不去上大学了,我……”
张继行话没说完,就一把让张继之给捣住了嘴巴,严声警告:“你不想要脑袋了呀?还是要让妈伤心?既然敢说你不想上大学?!”
张继行在张继之手掌下咿咿唔唔地说了几个字,谁都听不懂,也听不清楚,只见他一下子挤眉,一下子弄眼,张继之只好松手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