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正要把酒杯掷回原地,握杯的右手却被另一只带茧的手紧紧攥住。
呵,果然人倒霉起来事事都不顺心呢。
她只当是酒吧里喝醉了来找茬的主,并不甚在意,于是扭了手腕想挣脱。谁料那只手抓得很有技巧,不弄痛她亦让她走脱不得。
她心里打了个突,这个人会军人的功夫。
她抬头,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左……左重?你怎么会来这里?”
左重一脸愠怒,一旁的明崇亦眉目紧锁。
“木小树,你居然真的天天混迹酒吧夜不归宿?”左重咆哮,“你长了几个胆子,啊?”
明崇皱眉:“重子你冷静点,好好说。”
“好好说?”左重气道,“怎么好好说?琼榭里流言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木小树你知道吗?”
木小树终于开口了:“说我什么?”
左重看到她那淡定的样子就来气:“说你什么?说你小小年纪在外面和一群男人鬼混,夜不归宿,整宿待在酒吧,堕落得不成样子。我还不相信,你现在倒是告诉我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木小树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左重气极,“还有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木小树低下头:“我现在这个样子挺好,没什么可说的。”
左重一口气哽在胸口。
明崇见状赶紧拉住左重,对木小树道:“树儿,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我们可以帮你。”
木小树心里翻江倒海,眼窝微潮。
“树儿?”明崇看着木小树,“走,跟我们回家,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没有家了。”
“什么?”明崇没有听清。
木小树抬起头,凉凉地开口:“琼榭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木家人跟我没有任何瓜葛。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明崇你听听,你听听!”左重作势要打木小树,被明崇架住。
“你们走吧。”木小树双手插兜,一脸漠然。
左重红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这样凉薄?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说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狠狠地对木小树道:“木小树,你这么不自爱,谁都帮不了你!”说完头也不会地走出了西城东。
明崇叹了一口气,说:“树儿,重子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是关心你,当初听到流言的时候差点和人打起来。”
顿了顿,他又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挺过去,你说是不是?”
木小树抱膝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连明崇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忍了许久的泪水啪嗒掉了下来。
她怎么能向他们寻求帮助?这样大的人情,牵扯到整个家族,她拿什么来还?
更遑论,那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利,像幽灵,无孔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 ̄▽ ̄)> ~
第21章 鸵鸟
驼鸟把头埋到沙子里,自以为逃过了危险,却不知逃避的刹那把自己最脆弱的背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中。沙子掩住了五感,连带取走了最后的警惕。
埋首的那刻起,鸵鸟的沦陷已成必然。
木小树想,如果当年拼着玉石俱焚的勇气留在外公身边,是不是如今会有另外一番光景?或者进入木家后她没有做出百依百顺的样子,是不是木家就没那么理所当然地把她送去做了牺牲品?
人生没有如果。
鸵鸟享受够了沙子带来的如温床般的假象,终究还是得抬起头颅面对现实。
马路边,熟悉的位置,依然停着一辆暗红的兰博基尼。
木小树走过去,照例敲了敲车窗玻璃。待车窗降下后,她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大大咧咧地打开车门坐上去。
单伯飞等了等,依然不见木小树有所动作,于是询问地抬眼看向她。
“单伯飞,我有话跟你说。”
些微的不安自单伯飞的心底升起。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有什么话上车说,这么严肃干嘛?”
谁料木小树摇了摇头。
单伯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