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回过头,眼神冰冷,带着一丝阴狠。
视线下移,胡桃看见他脚下的尸体——八具尸体!之前空出的位置,此时已被医生和导游填上。
胡桃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会……”
“他们逃不了。”不知什么时候,高深来到她身旁,手上还戴着那副橡胶手套。
高深轻轻拢住她,手套没碰到她的衣服。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在她耳边黯然道:“你也逃不了。”
胡桃伸出胳膊回拥他:“没关系,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会……”话没能说下去。
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原以为医生和导游成功逃出去,于是推测只要有人在房子里,就能拖住这里的东西。可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说明她的推测是错的,那之前所说让高深脱逃的计划,就不可能实现。
此时已是凌晨,胡桃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到十二点,就有活的可能,可高深,必死无疑。
指尖还捏着符纸和糯米,胡桃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她和高深还没出事?
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是有效的?房子里的东西不敢近他们的身,所以他们没事。
她想再试试。
胡桃一把推开高深,冲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圆形的瓷盘,红豆和绿豆,一片镜子碎片。胡桃盘腿坐在地上,咬破食指,在雪白的瓷盘上画了起来——她想做一个简易的两仪破障阵盘。
这阵盘的作用是驱除障眼法,击碎简单的幻象。她在修真世界历练时,曾见过人间的普通驱邪人制作,这阵盘只需要极细微的灵气就可以牵引,虽然只能破除最简单的幻术,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倒可以一试。
在瓷盘上画好阵图,然后将红豆和绿豆均匀铺在上面,一半红一半绿,最中间是阵眼,放一片镜子,这样,算是做好一个阵盘。不过阵盘能不能用,还要做最后的测试:将一粒米放在镜子上,如果立起来,则成,不能立起来,则不成。
胡桃画了四五个,都不成。
此时外面天已经亮了,高深在她旁边站了不知道有多久。
高深没说话,胡桃看着脚边几个废盘,感到一阵乏力。这里毕竟不是修真世界,她做不到。
“几点了?”她问。
“快七点。”高深说。
“我饿了。”
高深默默去煮饭。
趁他去煮饭的功夫,胡桃又把思路理了一遍。
这房子里的十个人,如今死了八个,只剩下她和高深活着。这死去的几人里,司机死在医生手里,医生死在中年丈夫手里,而中年丈夫和导游,可能死在某个东西手里,厨师死在高深手里。
中年妻子、小偷、老板是死在谁手里?是厨师,还是那个东西?
如果他们都是被某个东西弄来这里,为什么不全都由那个东西杀掉,而是分别死在不同的人手上?这中间存在什么关系,她没办法找出规律。
她其实已经开始怀疑,凶手可能就是已死的厨师,因为厨师死后,她和高深就一直平安无事。但他们在屋外走了很久都没走出去,分明又是超自然力量所为。
等高深把饭端到面前,胡桃仍然没能找到一个串联一切的线索。
她端起碗,摇摇头,不再想这件事。不管凶手是谁,都没有意义。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被困在这栋房子,无法和外界沟通。
——这才是她要解决的问题。
吃完饭,她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拿着瓷盘画阵图。
高深终于问她:“这是什么?”
“……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胡桃苦笑着回答。
“没用的。”高深把她的右手抓到面前看,为了取血花图,五根手指被咬了个遍,每一根都咬了三四个口。
胡桃把手抽回来,突然说:“你能帮我找个纱布或者创可贴吗?”她把手抬起来晃了晃,笑着说,“还挺疼的。”
“等着。”高深站起来,去客厅找药箱。
胡桃看着他走远,也站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光。
致命救赎八
“你干什么!”
高深拿着几片创可贴回来,看见胡桃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尖上有血。
她的上衣扣子解开,胸衣被拉到一边,左胸上方有一个鲜红的口,正不断往外涌出血。胡桃面前有一个小碗,碗里盛着红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