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胡桃什么都明白了。
她惊恐地奋力挣扎,想要逃离,却见高深举起手臂,随后她后颈一酸,世界陷入黑暗。
*** ***
醒来时,她躺在地板上,手脚被绳子绑住。
入眼是一张苍白虚弱的男人面孔。高深蹲在地上看她,一只手还撑住脑袋,指尖不停在太阳穴揉着,很头疼的样子。
他的头是真的疼。
胡桃不知用什么方法击破他制造的幻象,力量强横霸道,他没防备,又离得太近,幻境击碎的瞬间,他的脑袋也像被抽了一闷棍,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你是……”胡桃惊恐地看着他,脱口问道。
“不是。”高深干脆地回答。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我就是我,没有被上身。”高深又补充了一句,“你猜错了,这房子里没有什么东西作祟。”
“那,是你……”胡桃又问。
“是我。”高深回答。
他知道胡桃问的是什么,制造幻境的是他。
“这怎么可能?”胡桃不可置信。
一个人,怎么可能制造幻境?
“一切皆有可能。”高深扶着脑袋说。
头一疼,人就变得不那么有耐心。这几个问题,他几乎都不让胡桃说出完整的话,就打断她。
胡桃不说话了。
此刻,高深却想说话。
他把手放到胡桃的脖子上,五指轻拂,不知是在摸她的脸颊,还是她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呢?”他的声音低沉,表情说不出的惆怅,“剩下的时间不多,为什么不和我好好走完?”
高深本想瞒着胡桃,让她在无知无觉中安静地离开,没有痛苦。可她偏要做这些事,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其实折磨他倒也罢了,他甘愿受这样的折磨。可她为什么要出去,竟然还成功了,这就把他逼到绝路。
他不得不撕开伪装,揭破真相。
阵盘在他脚边,已经碎成好几块。
高深其实对这东西很好奇,这东西竟然能破除他的幻象,他很有兴趣仔细研究研究。可也正是这个东西,让他和胡桃不能好好相处,于是迁怒便压倒兴趣,东西被他砸碎。
他把胡桃从地上抓起来,双手用力,撕开她的衣服。
左胸上的伤口不小,现在竟然已经开始愈合。从划开取血到现在,不过两个多小时,换成别人,可能还在流血,可胡桃的伤,竟然开始愈合。
高深怔怔看了一会儿,说:“你果然很特别,难怪我爱你爱得那么厉害。”
手指又爬上胡桃的脖颈,高深微微用力,胡桃的呼吸变得困难。
“你早就该死了。”脖颈上的手指慢慢收紧。
“可我舍不得。”手指松开,胡桃大口大口喘气。
有几次,他打算下杀手,可犹豫间,胡桃又做出一些事,让他无法下手。
高深一直知道,胡桃不爱他。
她拒绝他的碰触,她看他的眼神没有爱意,只有不耐烦的隐忍,好像和他在一起是什么迫不得已的事。可当高深问她要不要分手时,她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摇着尾巴竭力讨好。
他以为对方也发现了那个秘密,跟他一样的目的。几番试探后,发现不是。他原本打算按原计划行事,可事情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他竟然动心了。
这次丽江之行,是计划的一部分,也是一个了断。
没有得到的,总会念念不忘。如果得到,或许就不再动心。奔着这个目的,他三番四次逼迫胡桃就范。
她说第二天晚上,那就第二天晚上。在欢愉后死去,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可她总是不肯安分。
当胡桃说出那段如果消失或发生意外时,高深以为她察觉了什么。可随后的反应,证明她没有发觉。
正因为她什么也没察觉,无心说出的这段话,让高深的心又颤了一颤。
她就会拿甜言蜜语哄他,而他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信了。
是啊,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第二天胡桃挡在他面前,让他快跑时,他心中的震撼是无法言说的。
不爱他,为什么要舍命救他?
胡桃早就该死。
在她昏迷的时候,高深就该一刀割破她的喉咙,像对待那个想要逃走的中年丈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