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脏跳得飞快,大脑急速转动,由于一开始就被拽着跑,失去的主动权,现在的情况对她而言非常不友好。眼看着她就要被拉进另一个寂静无声的拐角,白纸猛地停下了步伐,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
拉着她的那人似是没有想到,突然被回扯了一下,踉跄了两步,也停了下来,但仍然没有放手。
这人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脚下踩着一双球鞋,不转过身来,白纸甚至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她握紧了手中的酱油瓶,厉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不应,只低低地喘气,似是刚才跑得急了。
白纸皱眉,继续道:“你转过身来。”
那人还是沉默,白纸盯着这个人的背影,往这人身后的影子悄悄挪去,确保身前的人不能从投影看出自己的动作后,她悄悄举起了酱油瓶——
“是我。”
白纸的动作猛地僵住。
那人转过身来,兜帽也滑落,露出她凌乱的短发,和一张熟悉的脸庞。
“木芝。”白纸神色复杂地抽回手,“你发什么神经。”
木芝也收回了手,插进兜里,转开脸不去看白纸。
两人之间静得只有呼吸声。
白纸已经不耐烦了,她扔下一句:“木芝,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你纠缠了。”转身便想走。
木芝叫住了她。
“阿纸。”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白纸背着她,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
“他……”木芝犹豫了一下,说道,“木清盯上你了。”
木清这个名字像是一点火星丢进了干柴,将白纸从头到尾烧了个彻底,她终于无法压制内心的愤怒和厌恶,猛地转过身来,恨恨地盯着木芝,一字一声:“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木芝,我曾经真的将你当做挚友。”白纸的眼神透着冷漠与厌烦,“直到你为了这个男人和我绝交,让我难堪。你不相信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不相信我找给你的证据,不相信别人一遍又一遍的劝诫。”
“你和木清,你们两兄妹多像啊。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拿我这个无辜的路人当做试探你们感情深厚的筹码。”白纸的笑中带了三分嘲讽,“到现在,还不打算放过我?”
木芝似是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她看着白纸脸上的表情,万分陌生,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后冒出一股股白气,消散在一跳一跳并不太稳定的路灯光线里。等这温暖的橘光再次亮起,照亮了木芝半边侧脸,只听见她笑得微弱,说:“对啊,所以你可千万别再靠近我们兄妹俩。”
木芝紧紧地盯着白纸,湿漉的眼中隐约含泪,可说出的话却硬气又坚决。
“我们兄妹俩就是变/态,你要小心了。”
说完,木芝戴上兜帽,转身跑开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热闹的主路,隐约能听见路人的交谈与脚步声。
木芝跑了很远,靠在墙壁上一下一下的喘气。
突然从路灯下走来一个人,她转头看去,木清温和的眉眼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怎么了?这么喘?”
木芝笑了笑,“夜跑,锻炼身体,不小心跑过头了。”
木清挑了挑眉,替她撩起一缕黏在额头上的发丝,轻声道:“那下次可要小心了。”
木芝听着胸膛里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淡声道:“回去吧。”
她也不等木清再说什么,率先离开原地,那缕被撩起的发丝也缓缓地重新黏在脸颊上。
木清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歪头看她远去的背影,笑了。
那天过后,白纸病了,发了低烧,嗓子也疼得难以下咽,但好在精神不错,没有到昏沉的地步。
她想爬起来给自己煮点东西吃,但打开冰箱发现什么也没有,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很早。
出去吧。
白母和白父都不在家,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巧,全出远门去了。
白纸只好自己穿上衣服,裹得紧紧的,戴上口罩去医院开药。她心里想着,等会儿拿了药,就去买点青菜,煮点青菜粥吃,可惜自己手艺不如妈妈的好,只能聊胜于无,随便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