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吗?封锐抬了抬视线,沙拉已见底。你做我就吃,他说。
我做了已经被我吃完了。惠圆不知为何要多此一问,更多此一答。
有点累,封锐翻了个身,朝里侧侧。
我跟你说个笑话,听吗?
不想听。封锐不给面子,惠圆无趣地把电影点了暂停,把盘子送去楼下。拉开门往外看了看,封锐的车果然不在。你吃什么?她惦惦脚。随便。面条吃吗?没动静就是不反对。惠圆煮了一小碗面条,剥了虾仁和青豆在里面,快要出锅时加了一点莴笋叶。她把面端到封锐面前来,说着:伺候你大爷。她摇摇他,他只嗯了声却不起,呦,惠圆的坏习惯又起,大爷又被哪朵花累着啦?赶紧的,面坨了。我这老妈子心操得皱纹都多了。
封锐爱搭不理地勉强起身把面条吃了。吃完,碗往惠圆手心一放,嘴顺着她的手背抹了抹。惠圆磨磨牙根,快过年了,打人骂人都不吉利。她上前说,刚吃了饭就躺下对肠胃不好,我给你顺顺啊。然后沿着封锐后背找骨节,她觉得她都不用数,打手一试就知道哪里是他的疼痛点。封锐被她整得无法再睡。他红着眼盯着她,像时刻要飞起来啄人的大公鸡。
哈哈,惠圆两手一拍,先去洗了个手,又拿着碗下楼去洗。封锐把她的电影打开,也看得津津有味。
惠圆把封锐脱下的袜子提着扔进了洗漱间,袜子占了她的座位,我说小封同学,你最近有点懒啊。
不想勤快。封锐一派懒洋洋。
这是女性电影,你怎么看?
想看就看。
惠圆上前合上。你有事?封锐的鸡毛不那么炸了,可眼还是红红的。
那个,是不是你?
哪个?莫名其妙。
这个……故事有点长。
长话短说。
封锐,我……喜欢你。
知道了,看电影。
哈哈,你信吗?惠圆把电脑抱走了。她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她明明要说“二狗子”啊。她隔着未关的房门看见封锐脱得只剩下内衣裤朝洗漱间走,惠圆快速地拿出娃娃锁扣在纸上,照着描了一张印像出来。她刚藏好,封锐就洗完了,妈的,这么快,惠圆心骂,手却不敢停。
封锐正朝她走来,惠圆打算倚在窗前,一想不行,马上堵到门口,封锐被她又推回沙发里。这么急不可耐?封锐笑她。
急你个头!骚包样。来谈正事。她盘盘腿,刚才那是黑话,诈你的。下面的,才是真的。她抖抖手里的纸,意图引起封锐的重视。封锐把毛巾铺在沙发上,头枕上面,根本不屑看。
喂,你这态度很不友好嗳。惠圆一人唱不起来。
你说我听着。封锐道。
这个,赔给你。她把纸拍在他胸脯上。封锐不拿,又翻个身,纸又掉到了地上。惠圆想老子才不给你捡。爱咋咋。两人僵了一会儿,看封锐又要闭眼睡的样子,惠圆赶紧说,我今天看了条新闻,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你找的那个傀儡,一点也不像我,人家长得清清秀秀的……
咳咳咳……惠圆都没想到封锐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喘不上气来,感觉要被捏成条死鱼。
现在就掐死你算了!封锐说,长命锁在哪?
什么长命锁?惠圆还想挣扎挣扎。
装,演,刚才不是才艺展示得挺好?
我-没-有。封锐的手劲很大,惠圆想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能听见咔嚓,从中间断开了。
再说没有,把你扒光了晒月亮。
今天有月亮吗?惠圆还想。
她被封锐绑在了那张木椅子上,用的是他穿在身上浴衣的带子。这张椅子,封锐搭过腿,甚至刚才,她还放过电脑。此刻,成了她的囚禁地。
放开我!她吼,并试图站起来。敢跑,打断你的腿!封锐威胁她。他进了卧室找她藏着的娃娃锁。
惠圆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封锐一找就找到了。难道因为这里是他家?什么格子什么小洞之类的窟窿他都一清二楚?不能呀,他家的这种窟窿这么多,他怎么会一找就能准确地知道东西藏在哪个里?
封锐,我要尿尿。惠圆嗒嗒嗒地不停地挪着椅子。她扭来扭去,妈的,竟然绑得这么死紧!
憋着!他黑着脸站在她面前说。
憋不了,我要尿了。惠圆脸不红地说。他上前解开了她。她小跑,他跟在后面。
她赏了他一耳光,他也没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