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珺娘知道,这晚惊变是她离开寻芳楼的人生机遇,若江扶风肯带她走,自此后便可脱离苦海,天地逍遥畅游。
中,珺娘虽是弱女子,却也不啼哭哀求江扶风与纪忘尘二人,她巧言追随江扶风那段戏,也是一段经典。
……
那红衫女子俏生生地立在灯火阑珊处,尚不能完全蔽体的纱裙迎风摆动,衬得雪一般的凝脂玉肌若隐若现。虽放纵,却见不得半分轻挑。
见二男欲离,珺娘笑吟吟地高声将他们唤住,“且慢!还有件要紧事被恩公忘了去!”
江扶风停住脚步,未曾回头,纪忘尘却笑道:“哦?倒要向珺娘讨问指点一番。”
珺娘掩唇娇笑,盈盈跟上前来,立于江扶风身侧。
“江公子方才接了珺娘花球,又与珺娘同眠于榻上……这拍下花魁的千两白银之诺还未兑现,珺娘怎好交代?”
纪忘尘眼神微眯,心里便有了数,却甚么都不说,只抿唇待看君子剑的笑话。
江扶风闻言,忆起方才与珺娘的肌肤之亲,虽是做戏,他瞥见珺娘芙蓉花般的好颜色,也禁不住脸上绯红燥热。
他别开头不去望衣不蔽体的珺娘,只作皱眉环顾四周状道:“寻花楼已破,花媽媽罪有应得,成了那恶贼的刀下亡魂,你已是自由身,还要向谁讨个甚么交代?”
“眼下你那些花楼姐妹们皆已脱离苦海,你不同去寻卖身契,却与我讨这千两白银是何意?”
江扶风兀自连番发问,显是不懂珺娘之意。
珺娘愣了愣,禁不住娇笑起来,“我瞧这君子剑当改名唤作木头剑才是!”
“花媽媽虽不在了,可公子接了珺娘的花球,珺娘当给自己个交代不是?”
江扶风知她心地纯良,被调笑了也不生气,但他愣是没忘另处想,只当珺娘无甚银钱傍身,这才向他开口。
“千两白银在下是没有的,不过这张二百两的银票,和那十七两碎银,珺娘大可拿去。”
“我全身上下只得这么多了,虽抵不了债,你拿去做些小生意营生,也当够了。”
他说完,尽力不去看珺娘的模样,好让那颊上燥热快快褪去。
纪忘尘看在眼里,笑而不语面。
珺娘却不依他,步步紧逼道:“这点银钱哪里够?阁下既有君子剑之美称,千两之诺怎能不作数,不如便拿身上物件来抵了吧!”
“我有何物可抵?”
珺娘抚上他腰间长剑,嫣然一笑,“就这把君子剑吧!”
那君子剑是江扶风从不离身之物,闻言也只是珺娘有意为难他,却也不生气,只涨红了脸道:“可先赊着?我定不会赖账的。”
“公子莫急,这把君子剑可是无价之宝,便是给了珺娘抵债,珺娘拿着也烫手呢!”
闻言,江扶风不解地看向她。
珺娘一张巧嘴短短几句话便将他品行性格摸透,她逗弄够了,这才放心把话摊开来讲。
“不如让珺娘追随于公子身侧。”
“珺娘虽功夫上不得台面,平日缝补衣裳弄些小食却不在话下,公子将无价之剑给珺娘抵债,珺娘追随公子一生再抵一回债,公子意下如何?”
江扶风没料到珺娘竟会有这番“豪言壮语”,一时呆立在了原地。
纪忘尘闻言,已是爽朗大笑了起来,“甚好甚好!好个泼辣伶俐的姑娘,当真是心思玲珑妙语连珠,不愿在那市井安稳度日,倒有在天地逍遥的意志!佳人伴身侧,天地任遨游,扶风好福气、好福气啊!”
“扶风兄,还愣着作甚?”
江扶风回过神来,俊俏无双的脸上仍遍布薄红。
他望着笑靥如花的珺娘,也不说话,只是缓缓将腰间的君子剑递给了她,以作应答。
珺娘大喜过望,双手捧剑,朝他盈盈一拜。
“珺娘谢过公子!”
三人相视一笑,片刻后在夜色下骑上骏马,疾驰而去。
……
“CUT!”
导演满意地喊完,这场戏总算是彻底过了。
钟菱撇了沈琂在一旁,拉着叶宸在机位旁边拥抱欢呼,“杀青了杀青了!”
最后这点拍完,她和叶宸就已经同时杀青了。
叶宸绑了个高高的马尾,俊俏的面容上画了两道剑眉,英气逼人,闻言也笑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