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翁主扔的那支箭正好落在宁翁主身前,将宁翁主和她身边的丫鬟应儿吓了一跳,刚才那叫声就是应儿呼喊出来的。
宁翁主虽也被吓到了,却硬忍着没出声,她尚且能忍住,一个丫鬟却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宁翁主便忍不住训斥了她一句。
抬眼见陈翁主满脸烦躁,便携着她的手入了内室“你也是,姨母的生辰就快到了,你还在这说死不死的,也不嫌晦气。”
陈翁主舔着脸笑了笑“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把我闷坏了,母亲和嫂子忙的一点闲暇也没有,还不许我出门,你们又都不来看我。”她顿了顿又道“母亲还叫我在家绣嫁妆,阿旻才九岁,我绣的哪门子嫁妆,再说……”这个再说,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得出来。
宁翁主却明白,皇后用得着绣嫁妆吗?就算绣了又哪里用的上。长公主的意思怕也未必真要阿语绣嫁妆,而是希望她收收心,毕竟阿语这性子实在过于率直、爽朗。
“长公主生辰在即,你怎好到处乱跑。”宁翁主劝了陈翁主一句就拉着她坐了“最近卫儿可来过?”
陈翁主摇了摇头“她一个未嫁姑娘,总不好老往我们家跑。”
宁翁主没想到陈语竟也有替旁人着想的时候,想来她的确很喜欢萧卫儿,不由有几分好奇“你和她认识也没多久,却似乎很投缘。”
陈翁主脸色微红“阿旻喜欢她,我自然也要喜欢她的,而且她很干净,不像有些人整日打扮的妖里妖气,一脸的狐媚样。”
宁翁主点了点头,她与阿语的看法一致。
虽说她哥哥如今成了这副样子,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她嫂子的。萧卫儿生的娇俏灵动又一直打扮的清淡秀雅极易让人产生好感,举止也算稳重端庄,才能得到宁翁主的认可。
“你觉得将卫儿说给我哥哥如何。”
陈翁主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宁翁主和陈语说话,从来没有绕过弯子,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这事她也直接同她说了,见陈语一时没有理解,便又将话说的更加明显些“你觉得卫儿做我嫂子如何?”
陈翁主瞪眼道“这怎么行, 表哥他……”因顾忌着宁翁主又转而道“卫儿比你还小一岁,怎么能做你嫂子。”
宁翁主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是我替我哥哥说话。放眼整个京都都找不出相貌品性比我哥哥更好的。留侯夫人也去长侯府求过亲。张岫这两年是被捧得很高,但他又哪及我哥哥半分,更别说我哥哥一向洁身自好,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功勋世家子弟有几个能做到。”她还没说出口的是留侯府崇尚平淡安稳,张岫身为嫡幼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一不能继承爵位,二不能在官场上有所建树,将来成就有限的很。
她姐姐嫁的是留侯世子,她对留侯府也有一定了解,不说留侯夫人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就说张岫的两个哥哥也不简单,整日斗来斗去,卫儿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而他们家则不同,母亲最是和善不过,哥哥又是父亲唯一的嫡子,陛下亲封的靖翊侯世子,只要哥哥活着一天这爵位就必然是他的,庄姨娘那贱人已经不在了,宁衍又被庄姨娘惯的不成样子,卫儿嫁过来根本不需操心,等着当侯夫人就好,自己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家嫁过去,都还不易呢。
她之所以没和陈语说下面这一段话,只单挑了前面那一段说,是因为她知道陈语对什么后宅的事一向不了解,不在乎,没兴趣。她唯一在意的就是感情,她不但希望自己丈夫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更巴不得全天下男人都只娶一个妻子,不纳妾,没通房。
她这一点遗传自姨母,只不过姨母身上不方便的时候尚且允许姨夫去找旁人,阿语却不大可能如此,这也是让姨母头痛的地方。
陈翁主听说宁世子连通房也没有果然好感倍增,笑道“这可使得,我现在就去同母亲说。”
宁宓忙拦住她“哪有那么急,我只和先你打个招呼罢了,姨母生辰将至,不知有多少事要忙,怎好在这个时候去开口麻烦她。”
陈翁主“哦”了一声,又觉闷闷不乐“母亲这些日子天天和嫂子待在一起,都不理我了,我看再过几日,她眼里就只剩下嫂子,没我这个女儿了。”
宁宓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表哥在你面前都要吃瘪,表嫂有多大本事能越过你。姨母和表嫂商量宴会的事,你去还不又得嫌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