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和他认识了十几个年头,一般不太讲究上下级关系,手头的事忙完了拎包走人,不管里面那位桌子上还摆着几摞资料文件。
然后呢?然后就只剩下沈兆南和那位女助理。他打内线让她去茶水间帮他端杯咖啡,女人扭着腰端进去,轻轻往办公桌前一靠,亲手喂到他唇边,两个人默默对视着,看着看着,文件全扫到地板上,桌上躺着个半裸娇喘的女人……
卧槽卧槽!
金曼姗被自己的脑补吓一跳,这分明是她去找他时,他对她做的事,怎么自发迁移到别的女人身上?
疯了。
就是不相信沈兆南,也该相信自己的魅力,还能被个女助理比下去?
从洗衣店离开,她不着急回家,想着好久没去找林知予唠嗑了,便调转车头,去林知予的小屋坐坐。
林知予最近不是很忙,每天能按时下班,住的员工宿舍,就在她们公司对面,下午六点吃饱喝足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接到她的电话,穿着居家服和拖鞋就跑下来接人。
进屋里,一看小木桌上没来得及打理的汤汤水水,金曼姗才后知后觉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摸摸肚皮,却不觉得饿。
林知予贡献出今天刚买来的小零食,和她挤在一张单人椅里,头发乱蓬蓬的,乱没形象地讲起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在领导讲话的时候打了个饱嗝,经不住几十双眼睛盯着,捂脸跑出了会议室,第二天没有再过来。
“现在的大学生,脸皮太薄了,唉。”
金曼姗戳着她的脑门:“你好意思说别人?随便被人喊个名字就说话结巴的人。”
“嘿嘿。”林知予咧嘴一笑,“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这个孤寡老人?平时不都忙着陪沈兆南没空搭理我吗?”
“瞧你这话说的,沈兆南能和你相提并论吗?”她搂住对方的肩膀,刚才的一顿脑补突然窜进脑子里,后半句话含在嗓子眼里,化成一声叹息。
“怎么了?”
“没怎么啊。”
“没怎么你叹什么气?”林知予张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别是和沈兆南吵架了跑我这儿哭诉来了吧?”
她摆摆手:“没吵架,我没事老和他吵架干嘛?”
“你们吵架的奇葩理由还少吗?”林知予斜眼。
“打是亲骂是爱。”
“千万别,下手重了就是家暴。”
金曼姗捂着肚子直笑:“你看沈兆南像会家暴的人吗?”
林知予煞有其事:“我看你像。”
唉——
笑了没一阵,发出第二声叹息。
林知予被她惊着了,不敢乱开玩笑,眼神里隐约带上关切:“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现在这样,特像当初发现林知恒偷吃后的反应。”
是吗?
她没发觉。
林知予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急得一拍扶手站起来:“我就说那沈兆南靠不住吧?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不干人事儿。没事,没了他,我们再找不就得了?你别太难过,也别自己憋着,有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金曼姗蹬掉鞋子,曲起膝盖,抱腿看着她:“你怎么给我做主?像当初打林知恒那样跑去打他两巴掌?”
“不太行,会被他们公司的保安丢出来。”
“那你说个锤子的讨回公道?”
林知予握紧小拳头,头昂得老高:“没事,他让你心里不舒坦,我们也不让他心里舒坦,他不是朋友多吗?你随便勾搭一个,给他头都气绿了最好。”
“那是气绿的吗?”金曼姗面上笑着,感觉鼻尖老回荡着那股子莫名的香气,胸口闷闷的,眼底没能染上一点笑意。
“到底怎么了嘛?你不说我连安慰都无从下手。”
她拉她坐下,又是一声叹气。叹到一半,嫌自己太矫情,生生憋回去:“我给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在他衣服上,闻到别人的气味了。”
“就因为这个?”林知予眼睛都瞪直了。
“我感觉是女人的味道。”
“多正常啊,他一个大公司的副总,平时应酬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客户是女的吧?”
“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怎么没染上我的味道?”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