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暖阁有何陷阱,归晚也不清楚,但她知道严梦华不敢直接伤害自己, 所以无非是制造写口舌罢了。想想之前发生的事, 她料到会是何事了,所以无论如何, 让江珝回来都没错。所以,她让林嬷嬷一面去唤江珝,一面告之江珩不要来暖阁。
如果严梦华没把事情做绝,她也会给彼此留情面,带江珝来时, 随他离开便是了。可当她在暖阁里发现家人都被引来,且她还做出那么一幕委屈时,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于是便宽衣解带,和丈夫演了这么一出。
至于锦湖——她也没什么好可怜的,如归晚曾经所言,她心思不比严梦华简单。为了保存自己,她可以出卖任何人。将自己的安稳建立在他人的危急之上,这种人如何让人可怜。她不安宁是她自找的,何必拿自己做挡箭牌。所以归晚没留情,临走时对她道了那声“谢谢”,好让严梦华以为,是锦湖出卖了她!
其实想想这句“谢谢”也没错,可不就是因为她,归晚才察觉出异常的……
想到日后她便要稳定下来,而且生活在这么一个环境中,她觉得好心累啊。还不若她不知道真相,也没与江珝生情,如此这些事哪还会放在心上,一旦生下孩子,便和父亲弟弟,天南海北……
想到日后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生活在这种勾心斗角之下,她莫名有点失落,靠在了丈夫肩头,叹道:“我若能跟你去北方就好了。”
这已经是妻子第二次感慨了。江珝凝眉看着她,未应,却把这话揣在了心里。
三十晚上大伙吃团圆饭,严梦华被罚所以没来,大伙聚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有说有笑。可若说没发生,也不大准,因为云氏有事没事便哄着归晚,生怕她还在因方才的事生气。入夜时分,大伙陪着老太太守岁,打起了叶子牌。老太太,云氏,宋氏,再加上归晚,正凑了一桌,云氏一个劲地给侄媳妇上牌,归晚可没少赢,乐得肚子里的孩子都跟着手舞足蹈似的。
不过宋氏瞧不过了,拢共也没赢两把的她撇了撇嘴,哼道:“二嫂,还情也不带这么还的吧,您还让不让我们玩了。您哄着侄媳妇我们没话,可你要知道,赢是她一家赢,输可是我们大伙跟着你一起输啊。”说着,又嘟囔了句,“我们又没干这亏心事!”
云氏就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了,她一阵红一阵白,既气又恼。气宋氏嘴巴不饶人,恼自己又没办法回怼她,谁叫惹祸的是自家媳妇了。
二人有点僵,倒是归晚笑盈盈道:“哎呦,哪有什么亏心不亏心的。三婶母想多了,再说,您就宠宠侄媳妇嘛,让我多赢点,就算给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压岁钱了好不好。”说着,她还轻轻地抚了抚肚子,笑嗔道,“小东西,看看大家对你多好,出来可要孝顺叔奶奶们,尤其三叔奶奶,往后你若陪她玩牌,多替你娘放点水!”
归晚这话一出,满桌子人都笑了,老太太甩了两张牌道:“我是不是也得给我的小重孙,‘输’点压岁钱啊!”
“好呀,多多益善!”归晚一点都不客气,拣起老太太给上的两只牌,把在手里。
老太太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她直唤“小财迷”,惹得明间里正和两位叔叔聊天的江珝都好奇跟了进来。瞧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几人,问起何故来,老太太对着江珝道:“你呀,娶了个小貔貅,只进不出!”
归晚也望着丈夫,含笑撒娇道:“哪有,是她们只输不赢,我‘孕’气好啊!”说着,对着他偷偷指了指肚子。
这个小动作被三夫人瞧到,没含糊,直接摸了上去,道:“那我也沾沾运气啊!”
如是,房里笑得更欢了,这才像个新年该有的样子。
江珝看着妻子,目光宠溺,他不好说什么,搭见身边小几上的点心,偷偷地朝妻子那便推了推。
云氏瞄到,抿唇笑笑,没说什么。他们二人恩爱是有目共睹的,江珝长这么大对谁好过,又对谁用心过,她是独一无二。而归晚呢,瞧她在江珝面前那撒娇的模样便知道了,她可是把他揣在心底呢。
然就在此时,二房的小丫鬟匆匆跑了来,见了满屋子的人有点懵,随即贴在二夫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二夫人脸色登时僵住,压低了声音慌忙让小丫头先去了。大伙不明所以,老太太皱眉问道:“可是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