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奉眼眸低垂,将玉牌接了过来,上头用小篆刻着“天工”两个字,另一面则用小篆刻着一个“巧”字,确认这玉牌跟机关谷先前传给他的转印纸是一样的,他问道:“人呢?”
任禹对外面轻点个头,没一会儿,陈巧就穿过了重重人群来到凉亭里。
轩辕奉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那么一个娇小的姑娘,目光微微一凝,“郁唯呢?”
“大师兄有事走不开,他说我就能处理了。”陈巧还挺习惯被人这样看轻,她也没不高兴,依旧娇憨地甜笑着。
轩辕奉的眼神更加深沉,小麦色的英俊脸庞隐隐有些不悦,“除了你没别人了吗?”这一趟出门可不只是修缮机关这么单纯而已,郁唯派一个小姑娘来太危险了。
陈巧低头在自己的包袱里掏啊掏的,好不容易掏出一个信封,看到那皱巴巴的模样,她吐吐小舌,将信封递了上去。
任禹还没伸手接过,轩辕奉就先一步拿走了信封,接着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扫过陈巧的包袱。
是要多乱的包袱才能将一封平整的信弄成这样?
陈巧一点也不害羞,当作没有看见一样,笑咪咪地把自己的包袱重新绑好。
这一瞬间,轩辕奉就看透了她那甜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小坏蛋的心肠,直觉认为如果带她回去,麻烦不会少。
轩辕奉没理她,拆开信封,抽出了里头的信,上头只简单地写了几个字,看完了以后,他只是挑挑眉,便将信放回信封里,随手收进袖中。
“你知道这趟要往何处去?要修缮什么机关吗?”
陈巧点点头,“知道啊,师父有跟我说过,你放心吧。”她很有自信地拍拍胸口。
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但其实她已经十八岁了,况且她已经跟着师父去修过好几次机关了,不会有问题的。
轩辕奉顺着她手的动作看向那有些平坦的胸口,随即又将目光移开,改盯着她的脸,内心快速闪过几个想法,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出发吧。”
任禹愣了一下,真要带这个小姑娘回去?这样行吗?
“我的令牌。”陈巧伸出手,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那块玉牌,那是师父做的,一人就那么一块呢,可得好好收着才行。
轩辕奉看着眼前的那只小手,白嫩嫩的,约莫只有自己手掌一半大小,他把玉牌轻扔进她的手心,她笑笑地把令牌收好。
几个跟随而来的李王军已经行动快速地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东西都收拾好,准备上马。
陈巧走出凉亭,牵着骡子的绳子,看看围绕在四周健壮的大马儿,再看一眼自己身边的小骡子,突然为它感到一股哀伤,怎么跟她是一样的命呢?一群高个儿中的矮子,好悲伤啊……
不过她随即在心里自我安慰,不伤心,至少她和小骡子可以作伴。
“把那头骡子交给村民带回机关谷,你会骑马吧?”轩辕奉上下打量着她。
陈巧在他眼中看到一股轻视,不高兴地嘟着嘴,“不要,小白跟我生死相随,我不能没有它!”腿长了不起吗?干么看不起腿短的?她的小白跑起来也不慢好吗?
生死相随?跟一头骡子吗?轩辕奉微眯起眼,看了眼那头黑抹抹,却叫做小白的骡子,语气又严厉了几分,再次命令道:“把骡子交给村民。”
“不要!你不要看不起小白,我不能没有它!”陈巧瞪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眼眶中隐隐闪着水光。
轩辕奉额边的青筋抽了抽,没好气地撂下话,“随便你。”她的反应不会太夸张了吗?活像他是个要拆散他们的大坏蛋。
“小白,我们不会分开了!”陈巧开心地抱住小白的脖子,兴奋地说着。
目睹这一幕的李王军,不管内心有多无言,都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这就是多年训练出来的纪律。
于是,这群骑着矫健大马的高大男人里,混了一个娇小的女子跟她娇小的骡子……
轩辕奉这一趟出门,除了带了自己麾下将军之一的任禹,还另外带了二十名的亲卫,他们这二十二个人,没有一个觉得那头骡子能跟得上他们北疆养出来的战马,但是——
任禹用一种不敢置信到诡异的目光盯着身边矮了他一截的陈巧,虽然他们策马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一头骡子居然可以跟上战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