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母亲的目光,蔺君尚莫名觉得有丝不自然,手里盒子被孙杏芳接过,搁在了茶几边。
“情天过来坐。”
季玟茹唤,情天要过去,身边人低声对她一句:“你跟妈在这里坐坐,我上去回个电话。”
估计他是有公事要处理,婆媳两人都没有管他。
那时是下午四点,季玟茹把点心盒子打开来,这些传统点心她都认得。
情天说其中两款是蔺君尚挑的,看着那一款“四时如意”跟福字饼,季玟茹唇角有淡淡的笑。
季玟茹早前无事,正想穿针补一个多年舍不得扔的小手袋,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使,情天来给她帮忙,她便交给情天,自己上了楼去。
二楼,蔺君尚在卧室窗边像是刚打完一通电话,转了身看到母亲。
“情天在楼下给我补手袋。”
季玟茹道,蔺君尚笑着走过来,“那好了,您有舍不得的旧物,以后都可以交给她,她心细,手工很好。”
“糕点尝过了吗?”
“没有,离晚饭时间不远,情天说怕吃了晚饭吃不下。”
情天能有这样的顾虑季玟茹是觉得贴心欣慰的,因为站在她的立场,为儿子儿媳回来而备了一桌的菜,能看他们多吃几口都开心。
蔺君尚点头:“那晚上当茶点,今夜我们在这边睡。”
提到糕点,季玟茹看着儿子,神色慈祥,有些欲言又止。
男子多理性,向来极少信什么吉祥寓意。
她的儿子曾经多自傲,各方面都优秀出众的他有着天地不惧的傲气,现如今,却因为身边人而变得对无常恭敬谦卑。
不管是“四时如意”还是“福”,都是他对情天的一番期许。
她这个妈懂得。
……
蔺君尚的电话,从到家上楼开始,一直到晚饭才结束。
晚餐很丰盛可口,都是情天爱吃的,婆婆一直在旁边让她多吃,她也确实在努力,偶尔转头看身边人,却感觉好像有些沉默,像是在想着什么。
桌下,她的左腿膝盖状似无意碰了下他的,蔺君尚夹了块糖醋排骨进她碗里,继而看向她。
情天也看着他,似乎无声在说,他吃饭不专心。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那人唇角微扬,淡淡叹息,伸手去给老太太添汤,也给她碗里添满。
“吃饭。”
他这么对她说。
情天有些无语,明明走神的是他。
……
饭后,蔺君尚依然说有事情要处理上了二楼书房,季玟茹望着儿子上楼的背影,对情天嘀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那么忙。”
晚上,情天陪着季玟茹看电视节目,偶尔谈论里面的内容,直到八点半,蔺君尚才从楼上下来,陪母亲妻子坐在一块。
自然而然地,他将情天拉挨近自己,手搭在她肩膀,看着电视节目时偶尔轻抚她的发。
孙杏芳泡了热茶来,下午带回来的点心已经摆在绘着清淡花草的白瓷碟子里,一家三人喝茶吃点心,在冬日里是惬意的闲趣。
年轻人能耐心陪着一起看关于国粹戏曲的节目,季玟茹心中是高兴的,一晚上很快过去,时间到了十点。
冬天人总是容易困乏,等季玟茹回房,情天跟蔺君尚上楼去。
那人说为了节省时间,要两人一起洗,于是情天被他拉着进了淋浴间。
浴室内很暖,脱了衣服也没有冷的感觉,大莲蓬头上洒下细密的水柱,他让她抱紧他,给她洗头发。
水从头脸流下,她闭着眼环着他精实的腰,身体毫无遮掩的相贴,被温水浸泡的肌肤在逐渐升高的温度里变得格外柔软,即便夜夜同床而眠,此刻这样相贴,感受得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还是让她更热了脸。
他像是照顾孩子一样,指腹轻揉地穿梭在她的发间,力道适中的按摩让头皮格外放松。
后来洗好冲掉泡沫,清洗身上,莲蓬头的水流将两人笼在其中,蔺君尚环抱着她良久,似乎有淡淡叹息混在水流声里不知是否是真。
一直到把她抱回床上,找来吹风筒给她吹头发,微微的嗡鸣声里,那人温沉的声音在身后才开口。
“情天,我们来商量一个事。”
“唔,你说。”
闭着眼享受着温热的风,情天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