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显安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重新戴上帽子,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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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刑部,明公公接过崔显安脱下来的太监服,似笑非笑的调侃:“倒是未曾想到,原来崔公子也有化成绕指柔的时候。”
崔显安一贯不与人玩笑,此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他看向面前圆滑的宦官,明明是赵又清的人,却又想在他这里讨个人情,他淡淡扫了他一眼,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小觑,“此事便多谢公公。”说完,便转身离开。
崔湛已等在一旁,看见人出来,快步走上前,低声喊道:“主子。”
“嗯,”崔显安牵过马,看向仍站在一旁的明公公,开口道:“公公保重,先行告辞。”
街上十分热闹,本就不太宽敞的街上满是吆喝的小贩,偶尔几个带着帷帽游街的女子,都不约而同的转身偷偷瞄一眼长身玉立的崔显安,暗暗记下他出众的容貌,与同伴嬉笑打闹着。
崔显安目不斜视,他清冷惯了,身处这般的闹市只觉得心里烦躁,便加快了脚步。直到走出那片最热闹的街区,才转头看向崔湛,低声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崔湛点头,低声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很快就会传出消息,宫外接应的人也已经到位。”他迟疑了一瞬,有些难以启齿,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主子,这样一来,我们布置在怀凉皇宫的暗桩基本全军覆没……”
崔显安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低沉的声线已经染上了丝丝杀意,“哦?那你认为该如何?”
崔湛低头,却是说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话,“主子,咱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赔了您精心布置多年的心血。”
崔显安忽的沉默下来,就在崔湛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崔显安再次开了口,“崔湛,你觉的这些人放在怀凉有什么用?”
崔湛:“为咱们搜集情报。”
崔显安看向远处,眼神悠远,他幽幽的开口,“等这段事情告一段落,我打算带着愿愿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也喜欢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他对未来没有规划,向来是只看得到眼前的人,却在遇见赵从愿之后,开始向往未来,开始憧憬中赵从愿描述中的那种生活。
崔湛疑惑,“那崔家怎么办?”
崔显安:“崔家有显怀担着,我为他铺平了路,若是他走不好,那应该也是崔家的命数了罢。”
他自一片绿意盎然中移开目光,看向崔湛,沉吟道:“你若是想回去,我便安排你去显怀身边,他也好多个帮手,毕竟你的能力我信得过。”
崔湛一慌,急忙单膝跪地,低声道:“属下永远追随主子,哪都不去。”
崔显安轻笑,将他扶起,轻声道:“那便去办事罢。”
崔湛:“是。”
第二天清晨,崔显安正站在院子里练剑,赵又清便急急忙忙从门口跨进来。
崔显安慢条斯理的收了剑,问道:“赵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么慌里慌张的。”
赵又清好不顾礼仪姿态,一把拉过他的肩膀,直直问道:“你到底在怀凉插了多少人?”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崔显安诧异的望向他,也有些几分好奇,“怎么了?”
“少装糊涂,”赵又清忌惮的看向他,“昨晚,皇帝忽然吐血,知道今日清晨才醒。”
崔显安摇头,“皇帝的身体每况日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赵又清嘲讽的看向他:“皇帝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虽说连年服用丹药,早就被掏空了身体,却也不会这般快发作,他还有几年的寿命。”
他想霸权,皇帝就必须死,可皇帝身体健壮,他只能通过丹药让皇帝衰弱。眼下皇帝只服用了大半年的丹药,就连他找的丹药师都断定他至少还有三年寿命。可昨日崔显安才到京城,今日便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这其中一定有鬼。
☆、我的小姑娘
“赵大人, 喝茶。”崔湛将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上,便站到崔显安身后。
崔显安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才慢条斯理的道:“赵大人,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赵又清咬了咬后槽牙,一口老血差点没咽下去, “我要是晓得你这般疯,一定不会上你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