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显安这才点了点头,接着看书了。他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在他看来,赵从愿的一切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若不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样面对她,让她即便认出他能不讨厌他的法子,这是他自己就能干了。
清淮院今日损失不小,一楼的陈设也坏了不少,便提前关了门。
半夜三更,赵从愿正坐在房里算着账,临衫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纳着鞋底,就听见门外传来狗蛋小声的喊声。
临衫站起身,走过去给他开门,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狗蛋弯腰看向里面的赵从愿,轻声道:“姑娘,繁花回来了。”
赵从愿翻账本的手一顿,敲了敲手指,开口:“人在哪?”
狗蛋往旁边让了让,后面穿着严实,戴着帷帽的姑娘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繁花快步走进屋,扑通一声跪在赵从愿面前,声音梗咽:“姑娘,救命啊!”
赵从愿抬头,眉头皱的死紧,她有些无奈,终是起身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大家商量便是。”
繁花闻言,泪水再也憋不住,那双眼睛里满是祈求,“求姑娘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棉花糖吃多了,牙疼
早上我家太后还特意发消息告诉我要分几天吃
我现在看着空空的袋子,瑟瑟发抖
滴滴滴,今天也是爱你们的衫衫,所以给个收藏和评论趴,爱你们撒~∑
☆、故人
繁花摘下斗篷,放在一边,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憔悴。
“霍!”临衫看清她的状况,惊呼出声。
就连赵从愿都被惊到了,那原本精致的左脸高高鼓起,上面还残留着红彤彤的巴掌印,披在身后的长发看起来凌乱不堪,搅在一起十分枯燥。
“到底怎么回事?”赵从愿问道。
“今日那些人是来找我讨债的,我本以为将身上的银两给他们他们就会放人。可谁知道他们竟将人扣住,还让我一命抵一命……”
赵从愿越发糊涂,她看向繁花,直击要害的问道:“你要救谁?”
繁花低声啜泣的声音一顿,紧接着说道:“回姑娘的话,我原本有个相好的,前段时间那个土霸主看上了我,要将我赎回去当他的七房小妾,我那相好的知晓了那富商强迫与我,便带人将那富商给打了一顿,本这件事无人知晓,可谁知正好那天晚上被过路的人看见了,那富商顺着找下去,就将他给抓住了!”
赵从愿挑了挑眉:“有人给你赎身,为何不答应?”
繁花看向上首的赵从愿,脸蛋精致,虽面色沉静,身上有着这个年龄不符的沉稳,却也依旧带着青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她也只有二十岁,却经历了这世间太多的人情冷暖,混迹在男人堆里,早就带上了世俗的风尘与不堪。
繁花惨白着张脸,平日里张扬的声音也满是绝望:“世人看不起青楼女子,可我又哪里看得上他们呢,披着虚伪的面皮招摇过市,若真那般高尚,又何必出来寻花问柳,到头来却说女子放荡不堪。”
一盏茶的功夫,繁花的情绪仍是有些激动,却也恢复了平静。
赵从愿坐在上首,撑着额头深思。
繁花的相好叫李大刀,是城外山头的一个土匪。几年前就开始来清淮院,自从点了繁花的牌子后,这几年一直都是繁花在接待。他几次三番提出要为繁花赎身,将她接出去,但繁花不愿意。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这几年繁花每个月的业绩几乎都被他给包了,他平日里的那些银子也都花在了繁花身上。期初繁花劝过,却也没用,繁花总想着,总有一天,等他倦了,总会知道她没什么好的,可谁知道,还没等到这天,他就出了事。
片刻后,赵从愿抬起头,眼神似笑非笑,却又含着些不明的意味:“你要知道,我的银子也不是大水飘来的,我救了他,你能给我什么?”
繁花蹙眉,忽的目光坚定,一字一句道:“姑娘吩咐一声,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这条命,都是姑娘的!”
赵从愿摸了摸下巴,懒洋洋道:“不后悔?”
繁花摇头,目光中含着笑:“姑娘不知,他是我这一生,最想守护的人。”
赵从愿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那边还呆愣的繁花,轻声道:“还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