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遇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是一个举人了,却没有一点宗族的影子在,甚至还得自己去抄书赚钱养家。关于这个她还专门问过母后,才发现真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
苏于渊眼神微动,他没想到小公主会问他这个,但是显然她出发点还是担心他。他柔了柔声音,“是有些不愉快,此次回去也正好一并解决了。”
嘉宁看着他认真的的神色,被他的柔和的声音勾的心里一酥,耳朵根有些红,“于渊心里有数就好,天高路远,本公主也离的远了,莫要被欺负了。”
她这话说的可就偏心极了,苏于渊什么时候也是其他人能欺负的了?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苏于渊对这个也很是受用,自然是应了的。
他本想逗一逗嘉宁,比如什么‘公主不在,没人护着于渊了呢’、比如什么‘路途遥远,一月之后再回来公主肯定就不记得于渊了’、‘还没离开,于渊就已经很想念公主了’……等等,然而最后这些念头苏于渊都没有付诸行动。
他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嘉宁的手坐在了书房,“今日没有听闻到辰妃娘娘的处置,昨日辰妃之事平安度过了?”
说到这个,嘉宁纠结的捏了捏帕子,点头道:“是啊,辰妃的婢女说什么她们家娘娘不过是和前朝贵妃一般,承欢之后一个半月才有的孕。父皇见辰妃真的这期间除了上次的清明之外,没有出过宫门,看样子是信了。”
苏于渊眼神有些古怪,“这个孩子不能留,那么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大皇子齐旭的。”
嘉宁皱了皱眉,“我和太子哥哥也觉得很可能是大皇兄的,但是到底是父皇做的决定,为人子女我们不方便管,就算是管,也没有证据啊。”
这说的到没错,为什么?因为大皇兄和父皇是父子,两人的血是相融的。而辰妃肚子里的孩子的若是大皇兄的,滴血认亲就真的不行。
苏于渊哪里不知道嘉宁的顾虑?他叹了口气,这个小公主哪怕和自己这段时间学了些,却还是过于天真善良了,“嘉宁就没想过,若是出生后找不出合适的方法来证明血脉,最好的方法,就是干脆不让这个孩子出生吗?”
嘉宁顿了顿,这个她还真的没想过,“那若真的是父皇的血脉呢?可能小也并不是没有啊?”
苏于渊看了看她,拍了拍她将手帕捏的一团乱的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嘉宁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么既然确定了不让这个孩子出生,谁动手呢?
苏于渊没想着让嘉宁出手,他的小公主能做到在有些时候硬下心来就已经够了,其他的他也不愿意脏了她的手。于是满肚子坏水儿的苏于渊驸马,这会儿眼珠子都没有怎么转,就已经想到了法子。
他本想直接说,但是又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在,干脆的伸手拿了根狼毫笔沾着砚台里刚磨好没一会儿的墨,笔走游龙的写了起来。
嘉宁探头去看不方便,干脆站了起来,站到他身后去看,还顺带接过了墨条磨墨。开始的时候她还猜是不是想要做成锦囊之类的,然而看着表情却有些奇怪了。
等下笔如有神助的苏于渊收了笔锋,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她,对她丰富的小表情也是觉得好玩,又见她一手墨条磨墨一手轻扶着上次她送自己的那方砚台,忍不住的还是想逗。
“嘉宁这算是红袖添香?”苏于渊狭长的眼睛这会儿眯着,手肘撑在桌上,手支着头。
他懒懒散散的却又带着一种奇怪的勾人的感觉,看的嘉宁心里住着的那只小兔子又开始了瞎蹦跶,这回不光蹦跶,还时不时的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去挠,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两人私下里打交道一向是输人不输阵,嘉宁哪里还是开始一逗就脸红的小姑娘?小姑娘和蛇呆的时间久了,显然你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比如这脸皮就厚了不少。
她漂亮的桃花眼滴溜溜的一转,眼波流转,做出可惜的表情,“若是和于渊换一换,于渊这般好看的才叫红袖添香呢,嘉宁自知自己的皮相可及不上于渊。”
苏于渊被逗笑了,伸手将写好的纸拿起来轻轻吹了吹还没干的墨迹,“这段时间于渊不在,嘉宁可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事……”
他本来想说有什么事就去找她父皇,却发现这个陛下过于仁慈大爱,而一般的什么显然动不了已经贵为镇国公主的嘉宁,而不一般的又九成九是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