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她虽然心寒背叛,却觉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已,现在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嘉宁忽然想知道上辈子暖冬被接回齐国后,到底有没有过上她想过的日子。
场上的对峙还在继续,大皇子齐旭今日是势在必得,完全没有想过今日会失败,也不允许失败。
齐旭长相偏似周妃,尤其是那双眼睛有些过分阴柔。他嗤笑,声音带着些嘲讽,“茗溪姑姑,你这是告诉大家这个就是暖冬身上的玉石,李太医都没看过,就能十分的确定这玉坠子并没有问题,茗溪姑姑还说没鬼?”
“回大皇子的话,奴婢并没有说这个坠子没有问题,只是既然周妃娘娘有所怀疑,老奴便将这坠子众目睽睽之下交给李太医看看而已。”茗溪姑姑镇定极了,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样子。
大皇子齐旭内心冷哼,再拖延时间又如何?再等下去,他这个父皇归了天,一切就又回到了原处。要他说,巴言这颗棋子还真的是找的好,等事成后,巴言作为陛下身边大太监德顺的干儿子来宣读诏书,也好过折损在这里。
他状似无意的瞥了眼巴言这个小太监,见他神色关切却不失规矩的待在父皇身边,也不由的心里夸了句。
站在暖冬旁边的揽夏抿了抿唇,她神色莫名的看了看暖冬又看了看那个巴言,亏得她竟然以为这个巴言是个好的,原来却连别的负心人都不如,直接就是奔着要暖冬的命来的。
暖冬那个小傻瓜能认为今天能够靠着茗溪姑姑过关,她却不觉得。善于观察的揽夏显然看到了周妃和大皇子的志在必得,与茗溪姑姑面上镇定但是袖口却沾了汗渍的样子。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光暖冬和公主保不住,皇后娘娘也得吃瓜落。到时候就剩下太子殿下,真的能从这四面楚歌的情况中获胜吗?揽夏心里一直在想,真正让她心里咯噔一下的,却是她们的小傻瓜暖冬,竟然还忍不住的去看那个巴言。
而她看到,那个巴言看暖冬的眼神,冷冰冰的就像是看一个死物。
不行!!!揽夏的脑子里尖叫,一片空白。说时迟那时快,她借着暖冬和嘉宁公主身体的遮挡,迅速从茗溪姑姑袖口将那块药玉拿了出来装作是从自己身上拿的,然后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声音之大甚至让人怀疑她的膝盖是不是裂了。
这一跪不说,还拼了命的冲着周妃的方向磕头,没几下额头就见了血。
“周妃娘娘!您说过若是奴婢带着这块玉佩参加清明祭奠,就放过奴婢和奴婢的家人的,您没说这是块要害陛下的药玉啊!!娘娘,求求您了,放过奴婢的家人吧,奴婢的娘亲卧病在床已经是苟延残喘了,求求您了!!!”
嘉宁眼睛猛地睁大了些,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揽夏哪里有什么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唯一小两岁的妹妹也在幼年没了。
周妃此时若不是被几个禁卫军押着,恨不得过去一脚将这个死丫头踹翻,“你胡说什么!作为嘉宁公主的贴身大宫女,本宫还能威胁你不成?莫要给本宫泼脏水!”
揽夏一边说一边还在拼命地磕头,看起来的样子惨极了,整个人身上渗透出的绝望根本不像是假的,“是娘娘说能让大皇子封奴婢一个侧妃之位奴婢才失了身,娘娘您是不要奴婢了吗?奴婢不敢奢求侧妃之位了,求娘娘放过奴婢卧病在床的母亲吧!”
这样子信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不信的似乎就周妃和大皇子一行人,眼前这么好的台阶,端木皇后又怎么会不走?对她来说一个婢子换周妃的性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李太医,麻烦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玉佩有问题。”端木皇后抬眼看了看李青松,说。
李青松额头上的汗渍干了又出出了又干,他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上前接过揽夏手里紧紧攥着去的玉佩检查。手感、气味、味道一一检查过后,李青松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松口气总算找出来了,还是提心找出来的人不对。
“回各位主子,就是它。”他双手将这个要命的玉佩奉上。
“来人,给本宫离陛下远远的处理掉。”端木皇后看着怀里还昏迷着的丈夫,心里叹了口气。
命令一下,两个离的近的禁卫军站出来行礼应是,上前带着走到一个距离较远却又不会脱离各位主子视线的地方销毁。
没了这要命的东西,嘉宁也是真真的松了一大口气,一直僵挺着的后背也稍稍的松了松。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揽夏,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让她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