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房子的地形,尽量放轻脚步,借助黑暗小心地靠近厨房。
有个人在厨房的储物间翻找。
程晏经过厨房的时候,顺手抽走一把水果刀,而后大咧咧走进储物间。
“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里头的人以为是自己人来了,还给程晏汇报进程。
程晏一进门就突然发难,单臂勒住那个人,刀锋抹过那人的脖子,那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倒下了。
相宛没看这段,她闭上了眼睛。
程晏捡起地下掉落抢,听到另外房间里的声音:“二哥!你那边有发现没有?这房子真TM大啊……”
程晏双手握抢,靠近声音来源。是在一楼第一个客卧,他和相宛唯一睡过的客卧。
相宛关掉了别墅里的视频画面和声音,转身看向薛西西他们。
听天由命吧。
他不肯用保镖给他的枪而非要去徒手抢一把,是他对她最后的维护。
薛西西正在给相凌泽汇报这边的情况,看薛西西脸色,显然是挨了骂。
没一会儿薛西西把电话递给相宛。
“哥,我没事。”相宛疲倦地说。
“你那里绝对安全吗?”相凌泽又把已经问过薛西西好几遍的话重复问了一遍。
“安全,他们不可能找的进来。而且地下室也和房子主体不是连在一块的,中间还有一层三米厚的土层,他们炸都炸不进来的……”
相宛解释地有些心累。当初做这个地下室,也不是真为了防备这种情况,她甚至没想过还有用到这个房间的这一天。
相凌泽沉默了一晌,才再度开口:“妹妹,我真的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涉险。再有下次,你永远不要离开北京了。”
“我答应你,哥哥。”相宛捧着有些沉重的肚子说道。
挂了电话,相宛有些出神。她回去起居室里的沙发中坐着,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直到对讲机响,她才猛得一惊,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一跳大家都没料到,她是个孕妇。受惊过度的阿姨更加担心了,冲过来扶住相宛。
相宛只是趔趄了一下,并没摔到。她接过西西递来的对讲机,嘴唇都在颤抖。
“警察到了,楼上安全了,你们先上来。”
相宛长出一口气,腿有些软,借着阿姨的力往外走。
电梯打开的时候,二楼主卧衣帽间一片狼藉,衣服包包被扔的一片混乱,首饰柜子全翻开了,少了许多东西。
程晏在衣帽间门口,看见相宛出来的时候,冰冷的脸色稍有缓和。
他说:“飞鱼还是跑了,不过他中了一枪。”
相宛脸色有些白,扶着自己的腰,五六米的距离走了几十秒。
来了许多警察,楼下楼上嘈杂一片。
程晏从薛西西手里接过相宛,相宛握紧他手那一刻,才感到安全感回来了。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轻声说道:“我肚子有点疼。”
***
相宛被警车送回了市里的医院。相宛保镖的枪,在他们离开之前,悄悄塞给了刘博。
别墅这边只留了薛西西一个配合警察的调查,刘博把两个猫送去于朔然那边后,全跟着去了市区,毕竟别墅也不能住了。
相宛孕三十周,有早产的迹象,但胎儿发育不算特别好,医生说早产胎儿存活率可能不高。
相宛还在手术室里,而程晏坐在医院楼梯间一根接一根抽烟。
看到相宛从地下室出来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当初她冒那么大风险去腾冲见他,后来有不顾自己安危去深山无人区救他,他的命,就是她给的。
他怎么能在这种最危险的时刻不仅不陪在她身边,还要让她担惊受怕?
那一刻他想的是,他一定要抓到飞鱼,抓到杨术,为他的领导师长报仇,为死去的线人报仇,也为公平正义和平民安危。所以他要去,他从未忘记自己的热血,自己是一名警察,这种时候绝不能缩在安全屋里。
但,他伤害了自己的妻子。
第二天九点多,相凌泽就到昆明了。他一夜没睡,包了一架飞机六点从北京出发。
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助理和相氏公司负责软件开发的核心工程师们。
他先到医院看相宛。
向来睡觉安稳雷打不醒的相宛,一听到开门声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