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没停下,他把她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
“我们……还没成亲。”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趴在他胸膛上,闻言,她把头抬了起来,嘴唇离开了他的皮肤。白维扬见她这个反应,叹一口气,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快点——”她看着他,没挪身子。似乎是思索了一小会儿,她慢慢地又趴了下来,脸贴在他胸口。这样趴着,她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维扬。”她唤他。
“嗯?”
“你昨晚的话是认真的?”
“那当然。”
“你不会移情别恋,不会半路离我而去?”
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背。他笑道:“当然不会。”见她一双眼凝视着自己,他又道:“怎么,又不信?要不要我发誓,我要是——”这一次他的毒誓自然也没说出来。只是上一次她用手捂他的嘴,这一次她用的是嘴。
猝不及防地被她柔软的嘴唇封住,他有那么一瞬间忘了呼吸。
意乱情迷的他听见了她在耳边的轻语,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无限柔情。
她说:“那怕什么?”
春日的庭院里,和煦的阳光将前一夜泼洒在地上的醇酒蒸成迷醉的香雾。庭院那边的室内,却有着比醇酒更令人沉醉的温柔。
白维扬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匆忙出来,几口把早就放凉了的粥灌下,转身就走到门口,翻身上马,往皇城的方向赶去。
岳知否看着他走,暗自庆幸。还好他平时懒惯了,经常不肯起床,这样匆忙出门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府里的人见他今天这样,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她让返回府里的婢女去把粥热一热,自己则帮忙安箸。
就在这时,洪青也来了,他伸了个懒腰,走到桌旁坐下。他抬头看一眼岳知否,眉头皱起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他问道。
岳知否一惊,心虚地瞥了自己的领口一眼。明明都盖住了啊,他不该看出来什么啊?她故作镇定,反问:“什么大日子?”
洪青:“我问你呢。你怎么上了妆?”
她心里咯噔一下。靖安司密探经常需要化妆,化妆的次数太多,这胭脂水粉的味道,她一闻就犯恶心,所以在不需要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是绝不会化妆的。洪青也是靖安司的人,糊弄他是糊弄不过去的,她只好含糊地回答道:“没什么,早上起来无事可做,上了个淡妆而已。这有什么大日子的。”
说完,她把筷子放在他面前,转身要走。洪青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手腕上有淤青的痕迹。他想了想,忽然“噢”了一声,岳知否心虚得不觉停了步。洪青在后面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哈,知否,你昨天喝酒了是不是?”
“……哪有。”
“还想骗我?你肯定喝酒了!”洪青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又道:“不仅喝了,还喝醉了,是不是!”
岳知否:“我……”
洪青没说话,只是假装随意地看了她淤青的手腕一眼。
岳知否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方才绮丽的记忆一下子浮了上来,她听见白维扬在她耳边说话:“喊出来……别抓我。”她咬着唇“唔”了一声,但随着他的动作,她又忍不住一爪抓在他的背上,引得他也低吼了一声。“你……”白维扬感觉她的指甲都嵌进自己皮肉里了,他疼得咬牙切齿。她听到他说话,还忍不住掐了他腰一把:“我什么,我……”白维扬:“还掐我,啊,你……”他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忽然把她两只手举过头顶,然后一肘子压住。
……手腕上的淤青就是这么来的。
洪青见她耳朵有点红,心想自己猜对了。他哈哈地笑起来,道:“我就奇怪今天羊的脸怎么也怪怪的,昨天你是不是喝高了——”
岳知否差点就伸手捂他嘴了,还好手到了半空忍住了,她把手收回来,不敢看他。
而洪青说得高兴,他并没有发现岳知否差点就糊了他一嘴,他继续说道:“——然后打了他一顿?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喝醉了打人,让他不信我,活该!”岳知否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听他一说,她立即暗松了一口气。她偷眼瞄了瞄洪青,然后狡猾地装作窘迫,道:“这些事情别说了好吗……我以后不喝了还不成么?”说完,她赶紧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