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皱眉看着她,淡声道“你不想么”
“阑颐纣,我再喜欢他也不似你们这般卑鄙!”情急之下竟是叫出了那人的原名。
“忻儿…”简一刚开口便听她低求道“皇兄,夏朝先帝待亲身女儿尚且如此,这般无义之人你不要再与他同伍了好不好,君蔺他们…并不容易…”自出宫之后,她未再这般称呼过他,眼下这声低唤,竟让他莫名心软。
“我从未想要为难他们,况且,她已然…忘了他”
简芸忻垂下拦在他身前的手,失落道“除却当年与肖亦然出谷遇险被王爷所救,忻儿自出宫便随皇兄待在谷中,眼下…想出去走走…”
良久,才听简一应道“也好”
……
银发男子负手站在榻旁,冷眼看着侍卫捧着银碗自那人手腕处接流下的血滴。
半柱香后,简一出声道“差不多了,再继续,他怕是受不住了”
银发男子低嗤了声,却未阻止手下的动作。
简一扫了眼榻上越发苍白的病容,皱眉道“他若出了差错,就算放光他的血,也救不回悠儿”他口中的悠儿却不是夏忆悠。
见夏陌璟抬手示意,侍卫忙停了手上的动作,给简一让了位置。
替那人止了血将伤口包扎,昏迷中的睡颜依旧毫无知觉。
侍从匆匆跑了进来禀道“谷主,万孚城传来消息,陛下…失踪了”
简一眸光一闪,将病榻上的人交由肖亦然诊治便匆匆离去,没人在意到榻上那苍白修长的指节微微颤动。
“失踪?”夏陌璟朝一旁的简一讥讽道“贵谷的万孚城果真是无坚不摧啊”
“城外阵法唯有谷中玉谍可破,她未习过五行阵法,想要破阵,除非盗取轩儿手中的玉谍”此刻简一也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服下忘尘丹。
夏陌璟皱眉朝他看去,不满道“今日血取少了,悠儿脸色都不怎么好”
大神官在一旁默默擦汗,陛下失踪了,若非巧合势必有人蓄意为之,结果这祖宗只担心榻上昏睡的女子脸色如何……
却不想,简一听了这话,竟焦急上前执起那素手把脉,良久才在夏陌璟那冰冻三尺的目光下拿开诊脉的手,皱眉埋怨道“你是不是又给她擦身了”
“悠儿素来爱干净,成日里躺着,不给她擦洗定会难受”
“她眼下毫无知觉又怎会难受,更何况她如今虚寒之躯,就算是巾帕沾了温水也不行!”
大神官不欲再听下去,转身要走,就听自家主子吩咐道“给龙隐一族透露此消息”
大神官脚下一顿,主子他…到底还是在意的啊,只是刚迈出步子,便听身后那祖宗淡漠道“棋局,还是要继续的”
……
人烟熙攘的街巷里,穿着破旧的孩童站在蒸着热气的糕点摊前,扯了扯身侧女子的裙摆。
女子垂眸看着孩童,伸手摸了摸干瘪的袖袋,微皱了皱眉,却还是给他买了两个馒头。对于这个孩子,女子多少有些无奈,也不知为何就听不得孩童无助的哭喊,自己本就诸多迷茫,却还是从人贩手中救下这孩子。
拿着两个馒头,孩子没舍得吃,把其中一个塞进衣襟,另一个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女子。
默默从那满是灰尘的漆黑小手上接过馒头啃了一口,牵着孩子继续往前走,直到一村落进入视线,女子俯身低问“是这里吗?”
孩童却是挣开她的手,撒腿就往村里一户人家跑去,女子只得跟了上去。
那户人家的屋舍较相邻几户显得衰败了些,女子推门进去,就看到那小身影趴在榻旁举着之前塞在衣襟里馒头去喂榻上的老者。
似是觉出她的存在,老者撑坐起来朝她感激道“阿树年幼不懂事,我怕他在外受欺负本不让他去做工,没想到您非但不嫌他瘦弱,还包他吃住,真是…”
稚嫩的声音打断老者的说话“阿公,我…我以后不出去做工了,就好好忙农活照顾你”
“傻孩子,有饱饭吃为什么不去,这东家人瞧着人挺好”老者说罢慈爱的抚了抚孩童的男孩,继续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我总怕你被后山的猛兽给吃了”
像是印证这句话般,远远有野兽的鸣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