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躺下,靠在枕头上。”魔君说着,放下手里东西,把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塞到郑玄脑袋下。
两人僵持不下。魔君笑道:“你想抗旨?”
郑玄无奈,只好接受魔君一勺接一勺地喂了半碗粥。长久没有进食,胃隐隐有些疼。
见郑玄颦眉,魔君停下来问道:“吃不下了吗?”
“嗯。”
“一下子不能吃太多,晚点再吃吧。”说完就把剩下的粥倒进自己嘴里。
郑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好被看到。
“怎么?又想嫌弃我不顾仪态?”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愣。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魔君忽然吻住郑玄。郑玄反应过来,死命推开他,却纹丝不动。魔君的唇舌在郑玄口中肆意掠夺,直到他吻够了方才停下。
郑玄满脸通红,柳眉倒竖,厉声问道:“你,你凭什么轻薄我?”
“我救了你一命,难道还不能讨些彩头吗?”魔君回味着深情的一吻,意犹未尽。
望着魔君无耻的模样,郑玄挣扎半响才恢复些理智,开口问道:“淑妃娘娘的毒可解了?”
“解了,已经没什么大碍。朕还有些疑惑,你把那天的来龙去脉仔细讲一遍。”
郑玄仔细描述了当天的情形。听到郑玄说她从凤仪宫出来就直接去的永禧宫,魔君心下有了计较。
“那天你在凤仪宫可有觉出异样?或者有什么人撞到你,或是不小心沾染些东西?”
“没有。”
“没有?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
“没有。”
“那路上呢?”
“也没有。”
这就奇怪了,曹贵妃的人是如何把幻月香染到郑玄身上的呢?看来又是个无头公案。好在如今郑玄身上早没了幻月香的味道,也是死无对证。
“那你为何如此着急去见淑妃?朕听说淑妃不肯见你,你买通了她的宫女才进去的。”
“奴婢,奴婢不想说。”
“什么?”不想说?魔君被气笑了。真是不知死活!
“奴婢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当时就想着一定要赶紧见到淑妃娘娘,向她解释清楚,奴婢绝没有背叛她的意思。”
魔君揉了揉眉心。这些话说出去鬼才信。噢,对了,自己死过一次,的确算是个鬼。
“罢了,你既不想说,朕也不逼你。乖乖呆在长乐殿,哪儿都不许去。”魔君收了笑容,正色道。外面危机重重,贵妃和淑妃都不会放过郑玄。
“魔君。奴婢想去看看淑妃娘娘。”
“看她?跟她说什么?说你没害她?你觉得她会信吗?”
的确,说什么呢?猜到魔君就是罗翌,已经不能告诉汐辰,自己就是清潼。说了,三个人要怎么相处?五年前,清潼就应该已经死了。汐辰对自己的误会,只能另想办法慢慢解除。
“那,永禧宫的其他人都还好吗?还有御膳房的嬷嬷们。”
“你可真关心他人啊!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怎么脱身?”
“贵妃娘娘想要的凶手是奴婢。奴婢不想连累他人。”
“所以,你是准备遂了贵妃的愿,出去送死吗?”
“我……奴婢求魔君救救永禧宫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文秀已经指证付春华在膳食里下毒。”
“春华姐下毒?不,不可能。她和淑妃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毒呢?”郑玄险些惊掉了下巴。
“说是妒忌你受宠。”
“怎么可能?春华姐不是这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认罪了。”
“魔君,春华姐一定是被逼的。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奴婢求您!”
“求朕?你拿什么求朕?”魔君无由地生气,背过身子不看她。由付春华扛下一切,对郑玄、对永禧宫所有人都是唯一的生路。他费尽心机想保住郑玄的命,对方却不领情!
郑玄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
魔君恼怒极了,却不忍心发作。起身踹翻一旁的几案,一言不发地走了。
器物砸在地上的响声让郑玄微微哆嗦了一下。罗翌从未对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改换身份后,果然是不同的。
郑玄跪得直直的,坚硬冰冷的地砖硌得膝盖生疼。伤口好像有些裂开,空气里弥漫着隐约的血腥味。
魔君对着院内的古树生了一会儿气,发泄似的一拳砸在树干上。继而叹了口气,默默回到殿内。清潼的倔脾气他很清楚。果然,还傻愣愣地跪在那儿。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手上沾到些黏腻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鲜红的血液。伤口裂了!只是因为穿着玄色的衣物,遮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