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成不了事,那几人拖起同伴的尸体突围而去。侍卫怕防守空虚,不敢追赶,只将清潼居住的内院层层围住,并派人去请王爷与太医。
十一胸口受伤,血流如注,怕是等不到太医赶来。清潼顾不得男女大防,撕开他的衣衫。长剑插在离心口一寸的距离。清潼点住周围大穴,暂时止了血。她轻声道:“十一,我替你把剑□□,你忍着点。”
十一咬牙点头。清潼找准方位,以最快的速度拔出长剑,鲜血喷溅,染红了清潼与十一的脸。十一全身颤栗,青筋暴起,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本人。他早已习惯了。
清潼将止血散整瓶倒在他伤口上。十一闷哼一声,额头淌满了汗珠,显然比刚才拔剑更为难受。清潼见状,更加手忙脚乱。十一强忍着疼痛,安慰道:“别慌,没事。”
清潼泪如雨下,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是她平白年长了这许多年,疗伤包扎的本事却毫无长进。待太医赶到,清潼已经将人包成个粽子。太医皱眉,将她赶了出去,免不得重新处理一番。十一只好感叹命苦。
景辰与魔君得了消息,几乎同时赶到连府。魔君脸色阴郁,眼神喷火,仿佛恨不得杀了眼前人。景辰装作没看到,急急去寻清潼。见到清潼安然无恙,景辰折回前厅安排人捉拿刺客。城门早先已经关闭,那些刺客有人受了伤还带着具尸体,必定还隐匿在城中。只要挨家挨户搜查,应该可以抓到凶手。
清潼见到魔君,便委屈地扑进他怀里大哭,直把魔君的心都哭碎了。他一边安慰清潼一边了解事情始末,越听越觉得蹊跷。事情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暗中安排。先是在朝堂发难,揭露清潼身份;继而杀手便到王府刺杀清潼。若是清潼死了,可以诬陷她畏罪自杀;若是没死,恐怕大婚也难以如期举行。为何他与清潼的婚礼如此命途多舛,每每生出意外。他又想起罢朝后连景辰追他而去。莫不是景辰有意拖住他,好让杀手行刺?最近他心里隐隐不安,矛头似乎都是指向景辰。是自己多心,还是兄弟阋墙?
景辰安排妥当,回到清潼住处,迎面对上魔君敌视怀疑的眼神。量他再是大度端方,也耐不住魔君屡次欲加之罪,当即也冷冰冰地说道:“臣已安排人去追查刺客,魔君若是不放心,大可以重新安排。”
清潼诧异地看着两人。魔君不等她开口,便问道:“是你做的吗?”
景辰冷笑:“我说不是,想必你也不会信。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问?”
清潼察觉两人气氛不对,问道:“你们说的什么?什么是不是你做的?”
景辰瞥一眼魔君,答道:“他怀疑刺客是我派来的。”
“怎么可能!”清潼狠狠瞪了一眼魔君,“你昏了头了,景辰你都怀疑?”
魔君沉默。清潼怒起,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魔君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想在景辰面前失了威风,硬生生忍着不动。
景辰暗自好笑,加油添醋道:“今日朝堂上有人揭发你的身份,朝臣们以死相谏,不同意立你为后。他把这笔账也算到了我头上。”
清潼闻言,脸色沉得跟锅底一样。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景辰的为人简直无可挑剔。也不知魔君是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竟连他也怀疑。莫不是为君日久,心性也变得多疑?伴君如伴虎之言,果然不假。
魔君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别生气,是我错了。朝堂上突然收到密函,我也是一时乱了方寸才说的胡话。”
“哼,你若真想道歉,也该朝景辰道歉才是。”清潼气鼓鼓地不理他,站到了景辰身边。
魔君皱眉,顿了顿方对景辰道:“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当然。”景辰一脸坦然。
魔君朝他作揖,道:“既如此,是我冤枉于你,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景辰知道他是迫于清潼威吓才放低姿态,腹诽到:真是没出息!不过如今显然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找出幕后主使,让清潼得偿所愿才是正事。他当即转移话题道:“如今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同心协力克服眼前的困难,说服那班朝臣立清潼为后。”
“立不立后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罗大哥真心爱我比什么身份名位都重要。”清潼羞赧一笑。
景辰心里酸楚,面上却是丝毫未露。清潼被爱冲昏了头脑,他可没有。世上最难长久的便是君王之爱。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份,若是将来有何差池,要想在宫里立足千难万难。怎可让清潼无名无份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