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直呼本少爷的名字?”薛祺大力拍了拍桌子,震天响。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尧醉醉亮晶晶的眸子,让薛祺后背激起了一丝凉意,似乎来了无尽寒风,吹熄了他额头上的汗珠,被这冷风一激,浑身变得冰凉。
偏头一看,原来是屋子的木门开了。
薛瑞站在门口,身后是皎洁的明月,清濛的月光轻柔地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眼角眉梢都多了一丝不可直视的清辉,如此光风霁月。
姽姽则跪在一旁,捂着胸口,这里刚刚被薛瑞踢了个脚印。
薛祺浑身都凉了下来,他打了个哆嗦,觉得薛瑞的目光,似乎要把他万箭穿心似的残忍,他从来没觉得薛瑞如此可怕过。
薛瑞冷着脸,看着薛祺,微微挑眉,气势不言而足。
尧醉醉在一边,隐隐啜泣着,被欺负的可怜样。
薛瑞走过去,轻轻牵起她的手,没有再理这两人。
只是温柔地牵着她,明月高悬,一地清冷的白霜,还有一对牵着手的影儿。
===
回了房,尧醉醉脸上的泪痕不减。
薛瑞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我在。”
“呜呜呜……谢谢少爷,如果没有少爷,我已经……已经被那畜生……”她再也说不下去,用帕子捂着面,泪如雨下。
薛瑞的心紧紧揪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沉默良久。
尧醉醉哭了一小会,便不再哭了。
装哭实在累,也不想让薛瑞觉得她烦人。
于是,她盯着红肿的眼圈,伸手去替薛瑞铺床。
薛瑞坐在一边,目光始终盯着她还沾着泪痕的小脸,泛着红的眼圈,格外怜人,破天荒的没有闭目养神。
“少爷,床铺好了,今儿个耽误您休息了,快歇着吧……”尧醉醉小声细细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薛瑞实在是没有碰到过这种场面,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就连手也没地儿放似的,从头到脚都手足无措。
只是他不好意思再让尧醉醉扶着他进被窝,自己手脚并用的钻进了被褥,学着尧醉醉往常的样子,把被子的角压在身下。
“少爷,我出去了。”尧醉醉吸了下鼻子,替薛瑞掖了被角。
“……”薛瑞没有马上闭眼,而是一直看着尧醉醉,头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向了门口。
在尧醉醉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薛瑞脱口而出。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不嫌累。
愿意动。
“谢谢少爷。”尧醉醉抿嘴,回头冲他灿烂一笑,然后关了房门。
夙黑,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
===
第二日,尧醉醉一早起来便得了两个消息。
薛二少爷不知为何染了风寒,一整夜又吐又泄,闹得整个薛家二房那边一整晚都不得安宁。
她想,大概是昨晚薛祺出了一身汗又猛地被风一刮,薛瑞一吓,所以突发急病。
总之,一大早薛府就开始闹腾起来。
忙着从外请大夫来替薛二少爷治病。
只是薛祺染的风寒不是普通风寒,已经严重到卧床不起,茶饭不思,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样子了。
尧醉醉对于这样的消息拍手称快,当然是偷摸摸的,当着薛瑞的面。
有了薛二少爷生了大病这样的消息,另外一个消息,便小得在薛府里如同在偌大的湖面投上一颗小石子,只能激起小小的涟漪了。
姽姽要嫁人了。
要嫁的,自然不是那位正在病中昏迷不醒的薛二少爷,而是薛府外院里负责清扫茅厕的小厮。
是薛夫人亲自下的令。
姽姽自然是抵死不从,抱着院子里的那棵梨花树不肯撒手。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在众多丫鬟婆子面前就开始哭诉。
“薛夫人弄错了!我是要嫁给薛二少爷为妾的!薛二少爷病了,等他好了,定会来纳我为妾的!”她抱着梨花树,拼命摇着头,不肯出这个院子。
丫鬟婆子都看热闹似的,围着她,指指点点。
甚至吸引了不少其他院子的过来。
尧醉醉推着薛瑞过来,众多丫鬟婆子自然给他们让了道。
薛瑞懒得说话,尧醉醉便替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