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宝儿深埋的头稍稍抬起来一些。
乔妧将手中的木棍递给她,在她畏惧又错愕的眼神里,乔妧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万恶不赦的采花贼就在那,动弹不得,随便你打!打死为止,如今你今天打不死他,我就会饶他一命!”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谦大惊:“公主,万万不可,此人下官还要带回去审讯的!”
乔妧猛地侧头,定目看他:“审讯什么?他潜入我的闺房,试图对我图谋不轨,还玷污了我的婢女,难道这些,不足以让他死?”
刘谦额上冷汗涔涔:“自然该死,可总得走个过场!”
乔妧怒声道:“我今天就要再这里打死他!如果宝儿没打死他,那你就放了他!任他自生自灭!如果刑部对此有异议,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或者,我也可以写一张状子,递给父皇,你想要我写这个状子吗?”
这一刻,她的眉锋清冷,眼神寒冽,如同一个生杀予夺的帝王,叫人不敢逼视。
刘谦匍匐在地上,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巨大的威压。
他呐呐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一个朗朗男声由远而近:“公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如果刑部来寻你麻烦,尽管让他们来找我!”
是沈青川!
刘谦头埋得更低了!
这个阎罗,不是说在皇宫里当值吗?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刘谦埋首应声:“任凭公主处置!”
沈青川走到乔妧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乔妧没顾得上他,问宝儿:“打还是不打?”
宝儿的呼吸急促,满是恨意的眼神落在乔妧手上的木棍上,眸子里渐渐多了坚定。
她一把扯过那根木棍:“多谢公主!”
乔妧冷笑一声,目光环视场内人一圈:“都睁大眼睛看着,人没落气之前,谁也不准离开,谁也不准挪开视线!”
崔夫人道:“胡闹!如此血腥,这里还有这么多女眷,你这样未免太不合适!”
乔妧冷笑:“我知道今日的事,不是这么简单,王府戒备森严,是一般人就能闯入的吗?打死他,此事就到底为止,母亲如果不让打也行,那就关押起来,好好的,慢慢的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做下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母亲,你是希望我好好审一审吗?”
崔夫人被她的话骇的退后两步,半天发不出声音。
乔妧冷笑一声,说道:“翠竹,搬把凳子给母亲,她年纪大了,不能久站!”
乔妧让白狐解了云中鹤的哑穴。宝儿身材娇小,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举着木棍一下一下打在不能动弹的男人身上。
一声声沉闷的重击声,混合着凄厉的尖叫,回荡落乔院的上空。
夜深了,很冷!
但这种冷,都比不上众人内心的寒冷!大部分人都吓得全身发寒,两股颤颤。
崔夫人还能强作镇定,崔幼绫却是脸色煞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从开始打到云中鹤咽气,整整花了半个时辰。
地上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白色的脑浆和破碎的骨头渣子涂在地上,还有些打烂的肉散落在各处。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有些胆小的,更是已经吓得裤裆一热,小便失禁了!
费宝儿大声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一滩肉泥,哇的一声吐了。
她这一吐,仿佛开了阀门,院子里呕吐的声音不绝于耳!
乔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朗声道:“刚刚的一幕,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希望你们记住,出了这个门,今天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乔妧的目光一一扫过场上每个人的脸:“如果以后,我听到任何一星半点关于宝儿和我的流言传出,那个人的下场就会跟那团东西一样!大家说话的时候,可好仔细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能撑多久!”
院子里只有死一般寂静。
乔妧吼了句:“我刚刚说的,都听到了吗?”
刘谦匍匐在地:“谨遵公主教诲!”
院子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谨遵公主教诲!
一直站在角落玩一根树枝的白狐此时抬头,神色奇异的看了乔妧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下去,继续研究他的树枝去了!
莫说他,连沈青川的目光都定在那个高站于台阶之上的女子身上。
他狭长的眸子,慢慢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