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生皱了皱眉,把七张手牌重新放进组牌里打乱后递过来,陆言峥帮他洗好牌又递了回去。
男生这次抽了六张,然后才满意点了下头。
叶明歌早已把规则忘得一干二净,小声问:“为什么你不用重新抽牌?”
“因为我抽到的手牌够好,就不需要调度了,”陆言峥侧过脸与她窃窃私语,“毕竟有你在这儿呢。”
叶明歌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抱着旺仔安静地看了起来。
陆言峥一上来的攻势就很猛,完全看不出几年没玩的生疏。轮到战斗阶段时他直接将召唤出的生物牌横着摆放到牌桌中央的红□□域,几回合下来对面的男生也打得很利索,该阻挡和召唤的时候从不含糊。
有一回合陆言峥打出有践踏效果的牌,男生无法阻挡,生命值从初始的二十往下掉了一点。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思考的时间里盯着陆言峥扫了几眼,下一回合便也发起了攻击。陆言峥没有跟他硬碰硬,迂回地进入防御战术。
“哎,有没有人说过你牌风很烦人?”男生年纪不大,面对比他年长的陆言峥也不拘束,直接发起了牢骚,“第一次见面有必要这么烧脑吗?”
叶明歌牵起嘴角笑了笑。
这些年陆言峥或许变了许多,但骨子里那点本质却从来没有改变。一旦下定了决心去做,他就会全力以赴不留出任何偷懒的机会。
就好比研物与蜗牛咖啡的合作,他明明在叶明歌想出那个方案前就已经做过大量市场调研,可无论当时沈嘉鹏叫嚣得多么狂妄,他都没有急着和对方比拼短期内的市场占有量。
而是等到情况逐渐明朗,他才和蒋婷签下合同。
这几个月以来,研物陆续与其他城市的几家咖啡店或书店都展开了类似的合作,销售报表是最真实的市场反馈,证明他的那些认真与谨慎都没有白费。
不喜欢人类的旺仔在叶明歌怀里缩着脑袋躲了一阵,总算适应了店里的环境,悄悄从她臂弯里探出脑袋打量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
隔壁那桌不知何时已经结束游戏,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位新来的客人水平怎么样。
本来他们看陆言峥衣冠楚楚的样子,以为他最多也就是个新手,别看卡册里好牌不少,但这人一看就是个不缺钱的,说不定那些牌都是从玩家手里花钱买来的。
然而这边进行了大半个小时的牌局,双方牌手的生命值却咬得很紧,看起来一时还分不出胜负。
陆言峥在此时打出一张鹏洛克,男生看他一眼,陷入纠结之中。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鹏洛克的牌都有各种大招,一旦攻击将直接威胁牌手的生命值,甚至于决定比赛的胜负。
但它同时也受忠诚度的限制。牌手选择牌面上的哪项异能,都决定着忠诚度接下来几回合的增减变化,忠诚度降到零以下这张牌就等于废掉了。
“打啊,鹏洛克都放出来了你不打他等着认输呢?”店主见他踌躇不定,忍不住出声提醒。
男生皱紧眉头:“别说话。”
几十分钟的交手让他逐渐摸清了陆言峥的习惯,这个男人不是激进的人,他在此时放大招必定意味着已经想清了几个回合后的应对方式,贸然攻击说不定就会走进他的圈套。
犹豫再三,男生最后决定放弃这回合的攻击。
陆言峥无声地勾起唇角,这个笑容落在叶明歌眼里,带着令她感到万分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咬紧吸管放缓了呼吸。
叶明歌曾经不解地问:“为什么每次比赛结束前你都会笑呢?”
“因为帅啊。”记忆里的少年这么回答道。
那时的陆言峥身上还有点年少轻狂的气质,如今他将锋芒都收敛起来,看似云淡风轻,沉稳得好像还要将比赛进行下去一般。
可是叶明歌知道,蛰伏在丛林之中的野兽已经张开了利爪。
当鹏洛克的异能发动的刹那,陆言峥仍然是笑着的。灯光自天花板垂下,给他乌黑的发丝渡上了一层金色的边,而他在耀眼的光线环绕之中,朝叶明歌弯了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生命值清零的男生愣在当场,周围发出的惊叹声已经传不进叶明歌耳中,她只是回想起当初听到的回答,心脏跳动的声响都快要盖过四周的喧闹。
陆言峥将桌上的卡牌一张张收起,转头问她:“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