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屻波一头雾水连连追问,方瑰兰却是咬紧了牙关,只是摇头多话再也不说,宋屻波回来告之方素素,两人也是十分纳闷,方素素只当家人全数受害,如今连八姐姐也莫名失踪,让她更是心伤添心伤,这两日病情竟有加重之势了。
侯德宝闻言宽慰道,
“丫头你且放心,你家人多数无事正在安全的所在!”
说罢将自家那一晚在方家堡所见所闻一讲,
“你家中必是早做了安排,家中大部人已平安离开,想来你那娘亲与幼弟也是如此,方琳琳多半也是被方家派人接走了,那晚上你若是不乱跑只怕也跟着走了!”
方素素闻言发呆了良久,直愣愣瞪着双眼,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
“我……我爹我娘还在,弟弟还在……”
诸位兄长姐姐们都还在!
他们都好好的,他们都还在!
呕……
这厢已是扶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前襟立时湿了一片,人便往后头仰去,宋屻波吓得一把抱住了,怒道,
“死老鬼,你那话不能悠着点吐露么!”
侯德宝伸手一摸她脉门,
“放心吧!见色忘义的臭小子,这丫头是大悲大喜心脉受损,这一口血是淤血,吐出来便好了!”
宋屻波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将方素素抱到床上躺好,
“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儿起床便能好起来了!”
侯德宝见安顿好了方素素这才扯了徒弟出来,宋屻波回头瞧了瞧内室小声道,
“那娲神派人还在镇上!”
这几日他都不敢出门,一心守着方素素生怕她闯到外头去瞧见那娲神派的凶人!
那人也实在奇怪,杀了方家人为何不走,竟还在镇上住下,每日里状似悠闲的四处乱逛!
侯德宝一听立时变了脸,
“他们怎么还在这处?”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图谋不成?
侯德宝抠着头皮也想不出娲神派所图为何,只得吩咐徒弟道,
“你跟素素在家里别出门,我们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便带她走……”
顿了顿又问,
“街头贴的告示你可是瞧见了?”
宋屻波应道,
“今儿早上官府的衙役敲锣让人去瞧!我没跟着出去!”
侯德宝叹了一口气道,
“这事儿待那小丫头醒过来再说吧!”
说罢将告示上写的什么,京城方家与卧龙镇方家是个什么牵连全数讲给了徒弟听,宋屻波闻言脸上变了色,
“这么说素素一家岂不是成叛逆同党么?”
侯德宝点头道,
“这两家姓方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也是掰扯不开的,皇帝这一回要收拾了京城方家,自是连卧龙镇方家也不会放过的!”
“那素素怎么办?”
“怎么办!现下又是官府又是娲神派的人,你们定要藏好了!待她伤好了我们便送她到方家人身边去!”
方家人即是敢举家撤离必是有万全的安排,总比跟着他们师徒强!
宋屻波闻言虽是不舍但也知这是对素素最好的了,当下点头道,
“好!”
侯德宝叹了一口气道,
“方家在这卧龙镇根深地固,枝叶繁茂,不知有多少外姓旁枝与他们千丝万缕,这还要看官府的意思,若是官府要赶尽杀绝,只怕这卧龙镇上许多人家都逃不了了!”
“这……应该不能吧!”
卧龙镇上一百八十九户人家,里头怕是一百户人家都与方家有牵连,若真是那样,这卧龙镇只怕要哀鸿一地了!
侯德宝叹了一口气道,
“但愿官府不会如此暴虐!”
总算官府并未如此,隔了一日又发了告示称卧龙镇方家乃是叛逆余党,圣上心怀慈悲怜惜妇孺,只究首犯,其余旁枝从者,肯自新悔过者一概不问,有上报方家人下落者还可得重赏。
虽说不追究但卧龙镇上凡与方家有瓜葛的人家都是关门闭户,老少不出,生意关张,酒肆歇业,一时之间竟弄得一个热闹的卧龙镇变得冷清起来。
那方家堡众人原是去救了火,瞧见满地的尸首才惊觉是灭门的惨案,又去县府衙门报了案,却不料官府人到这处瞧了瞧只说了一句,
“用火不慎,引燃房屋以至全家烧死!”
卧龙镇上百姓都是长了眼的,这烧死的会全家无人一逃出,烧死的会倒伏在四面广阔的练武场上,有的还尸首分离,这分明就是被人屠了全家。
镇上有与方家沾亲的原叫嚷着县衙办事不利,要去州府衙门告状的,却是上头一纸告示下来,便只能息气吞声,再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