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头一行人一路赶着回来,沿路百姓只怕都早有耳闻,前头大张旗鼓请了高僧弄成这般下场,若是不好好处置,只怕外头更要传的邪乎了!
县爷倒吸一口气怒瞪师爷,
“怎得你还想在我县衙摆灵堂不成?”
什么骨头泼了火油都点不燃,只怕真是有鬼,弄进来岂不是要害本老爷么!
那师爷跟他久矣自是知晓他心思,心中暗笑嘴上却答道,
“禀县爷自是不用搬到衙门里头来办灵堂,只是事已至此,还是要想一个两全之法将这事儿给圆过去,待得坊间流言平息之后,再做处置!”
骨头都弄回来了,百姓也知晓了,众目睽睽之下自不能随意扔出去了事!
“那依你说应如何处置为好?”
“依小的愚见,不如请一位阴阳先生来,选个好地儿将那堆骨头立时埋了!”
“埋了?”
县爷眉头一皱,回头瞧了瞧还伏在地上的班头,
“你……滚下去!”
“是!”
支走了班头,低低的声音道,
“前头收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师爷嘿嘿一笑道,
“县爷,您都说了是前头,前头的银子请高僧派衙役,让卧龙镇上百姓家家户户要去人瞧,这不都做到了么……”
县爷瞧着师爷那三角眼一眨立时会意过来,也跟着嘿嘿一笑道,
“着啊!前头的银子办前头的事儿,后头的事儿是后头的事儿,本老爷我现下还帮他把场子圆回来,再收一回也不嫌多!”
“老爷英明!”
两人在那处相视嘿嘿一笑,
“来人啊!”
县爷抬头扬声唤人,却见那班头又青白着脸皮,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县……县爷……”
“大呼小叫做甚?没一点儿规矩!”
“县爷……出……出事儿了……那……那……马车里的人骨头全……全不见了!”
“啊!”
待到众人急匆匆出去瞧时,果然见那马车孤伶伶停在那处,衙役们都躲出老远,缩到一处瑟瑟发抖,
“把帘子撩起来给本老爷瞧瞧!”
班头过去抖着手撩开帘子,里头果然空空如也,除了车厢里落下的焦黑渣土什么也没有留下……
自此后方家堡闹鬼之事传得越发厉害了,有人说方家人又回了方家堡中,有时远远望向那山顶上,还能隐隐听到传来的马嘶人喊之声。
一时之间方家堡便成了一处禁地,附近乡民再不敢踏足于此。
左御河得了这消息不由的勃然大怒,阴沉着脸端坐在客栈之中,冷冷瞧着跪倒在脚下之人,
“你们在那处守了一整夜为何会让人动了手脚?”
以头触地的下属抖着身子回道,
“宗……宗主!小……小的们确实不……不知!”
那一夜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只静待着方家人自投罗网,却是等至了天明也无人到来。
他带着人守在那处便是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眼,也是想不明白是什么时候让人动了手脚!
想到这处不由颤着声音道,
“宗……宗主,莫……莫非真的有鬼?”
左御河怒极反笑,
“呵呵呵……一群蠢货!”
抬腿踩到了下属头上,
“噗……”
那人竟是哼也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头骨塌陷,立时脑浆迸裂,四肢抽搐,面前的地面立时鲜红一片,众人瞧了噤若寒蝉,却无人敢替那死者说上一句话。
左御河将脚底在那死人身上擦了擦血迹,
“蠢货,不过是在火油上动了手脚,再用一些白磷引燃配上些江湖戏法,装神弄鬼吓唬你们罢了!那缸子水只怕也有问题!”
动手脚的那帮人必是算好了在场的和尚与百姓们的反应,才让那些个和尚自家把自家给烧了!
哼!他这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倒是露马出脚!
那些个江湖的把戏必是要施为者亲临现场,在场的百姓除了卧龙镇上百姓就只有衙役与和尚,和尚不算,衙役也好查,他不动手脚便罢,这一动手脚我便知晓这人定是卧龙镇上人了!
想到这处不由冷笑连连,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谨遵宗主吩咐!”
“给我好好儿查一查这卧龙镇上的人,一个个一家家的查,仔仔细细一个都不能放过!给我将人活捉了,本座留着人还要钓大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