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叫方素素去取了自己装银票的匣子,
“这里头有多少银子你也知晓,你数几张走,算是我给你的路费钱!”
方素素知她那匣子里的银票最小的都是五百两,忙摇头道,
“老夫人,月钱我已结清,又有您平时的赏赐已是够多了!”
黄老夫人执意要给,方素素却不敢收,一旁的老婆子见了忙劝道,
“老夫人,您是好心!只是这丫头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带了大把的银子回去,反倒招人嫉恨,若是遇上了歹人,岂不是祸事?”
黄老夫人闻言细想了想道,
“你说的有理!一个妇道人家银子多了保不住,倒要害人!”
给不了银子,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当下便叫人把大少爷黄文龙叫来,
“你明儿是否要起程去京城?”
黄文龙瞧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方素素点头道,
“回祖母的话,孙儿明日确要起程去京城!”
黄老夫人指了一旁的方素素道,
“你带了柳姑娘出去,多少送她一程!”
黄文龙点头应是。
果然第二日出行时派了小厮到后院来叫方素素,江氏听闻此事时车队已是离了蔺州城。
棺山在北面,临州却在南面,黄老夫人这辈子出过的远门便是由乡下到蔺州城中,她大字不识也不知晓这棺山与临州本就两个方向,方素素与黄文龙昨晚都很有默契的未向黄老夫人点明。
一个是不想再横生枝节,一个却是出了大门便过来马车边对方素素道,
“棺山在蔺州城北面,此去山路蹒跚十分难行,不如我亲自送柳姑娘一程。”
方素素忙推辞,
“不敢有劳大公子,我出来时是一个人,回去一个人也无碍的!”
黄文龙闻言也不强求,只是深深的瞧了方素素一眼,拱了拱手道,
“柳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叫人带信到蔺州城万记皮货行找我!”
“多谢大公子!”
马车出来不远,方素素便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黄文龙在那处驻马良久瞧着她身影消失在车马行中才打马离开。
有往棺山的马车是隔两日一回,方素素早已是托府里的人打探好了,定银也是早早付了,在这处等着人一到齐便走。
棺山离蔺州城约有百里,一路之上全是山路,行走十分颠簸,方素素一袭青衣,青帕包头,小小的包袱抱在身前,挤在车厢角落之中,山民挤在一处,摇摇晃晃两日终到了棺山脚下的小镇,到了这处便只能步行,一路往棺山走,循着记忆找到宅子附近的山村。
一切还如以往,只是那山下的宅子早已是一片废墟,回转村里去寻认识的妇人,妇人见了她也是一惊,
“小姐,您……您果然没有被那火烧死么?”
方素素摇头道,
“我见火大便逃出来了!”
这山村紧挨千妙门,早年间住着的便是千妙门门人家眷仆从等,这一代代下来虽说早已物是人非,但偶然还是有送子弟上山学艺的,这小山村与千妙门还有千丝万缕的干系,娲神派的人到这村里来问,如何能问出真话来?
只是没想到他们却闯入了那宅子里头,竟一把火烧了宅子,晚上火起后村中人瞧见了急忙过来救火,此时方素素早已引人深入了林中。
众人将火扑灭宅子里只剩下几具烧焦的尸体,俱是残缺不会,面目全非,只没有一个似方素素的身形,第二日天一亮长老便下来查看,瞧见情形不由顿足道,
“门主回来如何交待!”
又问旁人可见了住在这处的客人,众人都道不知晓,怕是烧在火里了,那长老将宅子里前后左右瞧了个遍,摇头道,
“这些尸体具是成年男子,无一具是少年人,应是没有烧在里头!”
想到那位客人见势不妙人已走脱了?
只是她到了何处?又如何去寻?
这时方素素早已进入大山深处,莽莽大山如何去寻?
长老忙写了信给侯德宝送出去。
过后又隔了几日,却是又来了一帮人,那妇人心细瞧着人人袖上都绣有相同绣纹,知晓必是前头一伙的。
那帮子人在村里打了一转儿,立时就上了山,由一个生得十分英俊的男子领头,那男子十分厉害,棺山如此陡峭的悬崖都被他几个纵跃轻松上去,放了绳索下来将其余人全带了上去。
村里众人聚在一处很是焦急,这些山民不会武艺,平日里能做的便是为千妙门猎些山货,背些盐巴进山,如今见得强梁上山也只能干瞪眼儿,没半点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