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狗子去上学_作者:江烟乘风(223)

  他便说着,边将自己指上那枚订婚钻戒取下来,又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指上的戒指也慢慢摘下。

  韩零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将所有的难以承受全部化作泪水,疯狂地滚出眼眶。

  她哭得大声,几乎开始嚎叫,眼睁睁地看着杨今朝将她指上的戒指取走,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三十岁啊,他只能活到三十岁。

  为什么他要活得这么艰难,为什么他要发现那么残酷的现实,为什么他要独自背负一切?

  为什么这种事情非要他承受不可?

  为什么他不能享受寻常人该享受的一切,为什么他要活得这么孤独,这么凄凉,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

  她哭到直不起腰,伏在他腿上。

  “走吧,韩零。”他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犹如法官在宣读死刑判决。

  “你还有……未来。”杨今朝垂眸看着她,少有波澜的眼中,光色暗下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自他知道家族秘密、决定独自承受一切的的那一刻起,他就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忍。

  但这世界的残酷,只是对他而言,与其他人毫无干系。

  他绝不能耽误任何一个人的人生,绝不能拖累任何人、给任何人添麻烦。

  但看她痛苦的样子,他明白,他还是犯下错误。

  他不该招惹她,把她带进这么残酷的现实中来。

  是他贪心了。

  他捧起她的脸,擦干她的泪,对她笑道:“走吧韩零,就当我们从不认识,我绝不会纠缠你。”

  韩零看着他,哭红的眼神色黯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手心散出一些白光来,那些光钻从她太阳穴钻入,她晕了过去。

  韩零醒来时,闻到了一股檀香味。

  她睁开眼,什么梦也没做,眼睛虽然还是肿着,但头脑清醒不少,即使仍有隐痛。

  她起身,看到了自己睡的这张雕花木床上挂着烟灰色的帘帐,她睁着眼,看着正对她的那只黑木衣柜上烫金刻花,发呆许久。

  她还躺在杨今朝的卧室里啊。

  她突然哭了出来。

  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幕从她清醒的那一刻起,就盘绕在她脑海,那是挥之不去、躲避不及的噩梦。

  她哭得更厉害了。

  擦一把泪,眼皮刺疼,她手背上多了抹血迹。

  她感觉眼皮像被烧肿一样,一碰就痛。

  她有点睁不开眼。

  “韩零,醒了吗?”门外忽然有人叫道。

  她忍着痛擦干眼泪,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了?”她用不悲不喜的调子朝门口喊了一声,原躺下来,等待着没外人进来。

  绝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她所知道的他的秘密。

  门吱扭开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像飞一样地靠近她,杨飞晓端着只木盘走进来,将木盘上的粥放在床头,对她道:“你终于醒了。”

  韩零不说话,两眼无光,静静躺着,盯着天花板。

  杨飞晓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喂,起来吃饭了。”

  韩零毫无反应。

  杨飞晓盯她看了一阵,从外厅橱柜中取出两只创可贴来,对她道:“把眼闭上,你眼皮好像破了。”

  韩零闭眼,杨飞晓撕开创可贴,贴在她上眼皮上。

  韩零再睁眼……睁不开了。

  她伸手撕下眼皮上的创可贴,眼皮又一阵阵烧灼的疼痛。

  “喂你取了干什么……就和我小舅吵一架,不至于气成这样吧?自虐可不好”杨飞晓看着她。

  韩零不说话,面无表情。

  杨飞晓摸了摸粥碗,又看着她:“我妈可给我下了死命令,你也别为难我,你吃完东西我就走,不打扰你。”

  韩零斜看一眼杨飞晓,继续转眼看天花板。

  “韩老师,您是吃呢还是吃呢?”杨飞晓看她没反应,站在床边无奈道。

  “杨飞晓,”韩零打开干涩的喉咙,勉强发出声音,“杨今朝,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啊,你嗓子都哑了,快把粥喝了,不然凉了。”

  “能不能给我仔细说说。”

  “仔细……你问我小舅吧,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啊……”

  韩零声音木然:“你把你认识的杨今朝的一切,都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