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多谢,姑娘。”那书生不敢看她,低着头,眼神躲闪着。
“小女子,名唤思源,不知公子姓名?”思源给书生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那书生慌忙接下,“多谢。在下,洛清。”
“洛清?可是清水的清?”
“是的。”
“是个好名字,清明澄澈。”思源眉眼含笑,扫了眼这桌上的吃食,“公子大可放心,我既救你回来,定不会害你,你且先吃些东西吧。你这一醉可是昏睡了一整日呢,对身子不好。”
洛清一惊,“竟已有一日了吗?在下在此叨扰姑娘了,此处毕竟是姑娘闺房,实在不妥,我看我还是早些离开吧。”书生说着便要起身准备离去。
“诶,公子着什么急啊。你先吃些东西再走,也有力气啊,饿着肚子,怎么走呢?”思源上前一步将他拦了下来,书生碍着圣贤书教导的男女有别,慌忙退了一大步。
“公子先吃东西吧,我就不在这了。”思源行了个礼便走了。
书生坐回桌边,看着那一桌的东西,皱了眉头。
入夜,寒风凄切,天空一轮明月已是只缺一角便圆满了。
屋外。
“主子,那书生已经倒下了。”方才侍女打扮的女子,如今头顶竟露出了两只长长的耳朵,三瓣嘴的兔子模样。
思源倚在庭院中的秋千上,一条腿支在秋千上,一条腿晃荡着,时不时点一下地,手里摆弄着方才插在她发髻间的簪子,修长的手指拨弄着上面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寂静的夜里,反而有些刺耳。
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妖,眼神又望向阁楼紧闭的门,笑道:“耳朵收起来,你这模样吓着公子了怎么办?我可是许久未见味道这般美妙的男人了,一定是个滋补的圣品。”
“是是是,恭喜主子。明日就是满月了,有了这个男人,主子一定能功力大增。”兔子精抬手按着头上的两个耳朵,那白色毛茸茸的长耳朵一下便消失了。“那男人吃了东西,中了主子的迷魂散,已经昏睡过去了,鼠精在里面看着呢。”
“行,我知道了。去把院子的结界封起来,今夜,任何人不得打扰。”思源将手中的簪子化成了一根红色的绳子,铃铛依旧挂在绳子上。她把绳子挂在脖子上,眯了眯眼,飞身上了阁楼。
山上,村庄的客栈里。
洛倾在屋子里盯着面前的碧玉穗子急得团团转,自方才起就跟应知清断了联系。
切断联系前,她仿佛听到了那蛇妖的声音。
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最为明显。
他都已经去了一整日了,还没回来。
阿茕给她倒了杯水,坐在一边安慰她,“姐姐你不要这么担心,神君法术高强,那蛇妖不是他的对手,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那蛇妖到底什么来路,法术如何,还有那个铃铛,到底是个什么法器,他们一概不知。
就算知道应知清可以安然面对,她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而且,那蛇妖,他们——夜半三更的,去他房里做什么?
洛倾咬着唇,皱着眉头盯着那穗子,“阿茕,平日里,你可见过那蛇妖如何吸人精气?”
阿茕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确是没见过眼下这般,“她一向都是让小妖们抓了人回洞里的,一般是不出洞的,这次也不只是为何……”不知为何出了洞,还掩盖了身份……
洛倾盯着那穗子的眼神突然有些凶狠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错了,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斯斯文文的明里暗里坚守着男女有别的书生,就是应知清。
前一日的夜里,应知清拉着洛倾上了山顶。
两个人坐在山顶的岩石上坐了一晚上,眺望着这山下的零星灯火。
他说,他要去那蛇妖洞里探探虚实。
洛倾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有些不想让他去,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拉着她的手握着,山上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他笑问:“阿倾,你可会吃醋?”
洛倾不解,她为何要吃醋?
“我若是要去,定是要与那蛇妖有些纠缠。这一来二去,免不了要有些……”说着稍作停顿,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词,:“免不了一些必要的接触。不然,我无法让她信任我,也无法套取那宝贝的秘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