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高兴地扯着他的脸,“那你怎么不看我?”
“我……”应知清一阵语塞。
为什么不看?
他怕自己撑不住。
洛倾在他面前总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他真的怕自己绷不住。
他这张笑脸,更像是一把剑,扎在他心上,说不出的疼。
他宁愿当初没有被救,也不想看见她现在这副模样。
洛倾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起身拉着他往一旁的梳妆台走。
方才没注意,这会才看见,这桌子上放了两身衣服。
大红喜袍。
洛倾拽着他的袖子,脸色微红,“我……我今日托土地公公去买的,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红色?”
应知清看着那两身衣服,心里五味杂陈。
他抬袖一挥手,俩人身上便换上了那两身喜服。
“好看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洛倾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这身打扮,白了他一眼,“你又敷衍我。”
应知清拉着她坐下,站在她背后,望着铜镜里他们两人的倒影,“我没有敷衍你,真的好看。我的阿倾长得本就很美,穿什么都好看。”
他伸手,拿了桌上的眉笔,笑道,“凡间的夫妻,丈夫是不是都要给妻子画眉的?我想试一试,你敢不敢?”
洛倾转头看他,“若是画丑了,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他笑道,“好。”
洛倾端坐身子,扬起脸让他画。
应知清画得竟异常认真,时不时会问她几句。
“好了,你看看?”
洛倾转过身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了笑,“挺好,阿清哥哥果然是什么都会的。”
“你叫我什么?”应知清放下眉笔,从背后抱着她。
洛倾愣了一下,“阿清……哥哥?”
“方才你拉我来穿嫁衣的时候,是怎么喊的?”应知清偏头,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方才怎么喊的,现在便还是怎么喊。或者,你想换一个叫法?”
洛倾低头,闷声道,“你又戏弄我。”
应知清抱起她往床边走,背后清冷的装饰瞬间红亮起来。
红绸锦缎,大红喜被,红烛摇曳。
应知清抱着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又将她抱进怀里,低头问她,“累不累?”
洛倾缩在他怀里,摇头,“还好。”
她现在的身子不似从前,就算是坐着,不多时便会累。
方才陪她闹了那么久,应知清就怕累着她。
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不累也把眼睛闭上吧,休息一会。”
洛倾始终是身子不如以前了,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屋外夜色渐深。
应知清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低头在她额头轻吻,“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他慢慢起身,推门而出的片刻,洛倾便睁开了眼。
望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摸了摸额头,笑了笑,又闭上了眼。
他说,等他回来。
小筑屋后竹林里,应知清满身戾气,一手扼着眼前人的咽喉,“你是不是觉得,如今的我不能奈你们何?你当我应知清是什么人?”
眼前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凌。
他怎么也没想到,应知清换上了洛倾的那一身仙骨,保住了性命不说,伤也恢复的那么快,实力较从前竟然半点没有减弱。
他只单一手便掐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应知清盯着他,“我不知道你此次来的目的,可我绝不允许你们再伤害她半分。你们那个魔君绝不可能在此时派你来此行刺,想必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应知清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既然知道商行对洛倾的心思,那自然也知道,如今的商行身负重伤,而且,绝不可能会害洛倾。
而眼前这人,不仅半夜来此,而且还是来行凶的。
那意思,就有待斟酌了。
南凌被他扼了咽喉说不出话,但他也知道,今日必定是栽了。
应知清绑了他,带着他横冲直撞进了魔界,一路阻挡拦路的妖魔皆被他挥打开,直奔挟天殿。
商行因为反噬也受了重伤,那日洛倾自剔仙骨之后,阿茕强行突破他身上的魔族禁制,自毁本体,驱散元神。
自此,穹岩剑便不再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