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步青胭的眼前闪过一抹红色,还未等她看清是何物,左侧之人已经瞬间飞身出去,脖颈处的血脉被划开,血流了一地。
紧接着,“哗”“哗”几声,方才那抹红色在她眼前绕了一个圈,原本围着她的那些婢女,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皆是脖颈处一道极细的伤口,鲜血却顺着伤口流之不尽。
步青胭刚刚稳住自己的身子,肩膀处已然被人拥住,护在怀中。
“小胭儿,你这武功可真不怎么样。”低沉却复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嫌弃。
是祁越。方才那抹红色,是他的弑血扇。
步青胭顺着视线望过去,弑血扇已被祁越收回手中,扇面如墨,竟看不出上面有半分血迹。
倒是那鲜红如血的扇骨,似是被鲜血染得更红。
然,还未等她开口说话,方才被步青胭击中的那名婢女,将手中匕首径直朝着二人刺过来。
匕首堪堪划过祁越的衣袖,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
“找死。”祁越冷声,话音未落,弑血扇已经径直扎在婢女的身上,胸膛处从上到下,被刨开一道大口子,五脏六腑瞬间展现在眼前。
如此恶心人的死法……
步青胭微微蹙眉,从祁越的怀抱中挣脱开来,瞥了眼他手上的伤口,“祁公子,你的武功,似乎也不怎么样。”
祁越收回弑血扇,用扇尖抵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来,“小胭儿,我可是刚刚救了你一命,对待救命恩人,态度这么差?”
这扇子,可是刚刚杀了人。
步青胭一把将扇子拂开,一阵厌恶,“祁公子,救命之恩在此谢过。不过,我与你好像还没那么相熟?”
祁越轻笑,权当充耳不闻,“你如今是玄寂的徒弟,那么与我之间,自然熟得很。”
说不过此人,步青胭便不再开口。
祁越手背上的伤口不深,眼下却一直血流不止,原先的鲜红血液,竟然渐渐变了颜色。
步青胭一把将他的手背拽过来,低头稍稍闻了一下,伤口处有一股清甜的香味。
目光落在方才被打落的匕首之上,步青胭弯腰将匕首捡起来,刀刃处有一层浅浅的青色,气味清甜。
“你中毒了。”步青胭扔下匕首,二话不说取出银针,直接扎在祁越的伤口处,将血脉先行止住。
“是么?”祁越淡淡瞥了一眼,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步青胭蹙眉,“我说,方才那匕首上有毒,你中毒了。”她前世医过千百人,却从未见过一人,中毒了还这么云淡风轻。
祁越收手,一把将步青胭揽入怀中,凑近她的耳边,言语中都带着几分笑意,“我知道,有小胭儿在这里,不会忍心看着我死。”
这般亲密的姿势,耳边灼热的气息,一下子将步青胭点着,转瞬间,银针已经抵在祁越脖颈处,怒目圆瞪,“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毒发身亡?”
她方才可以帮他封住血脉,放缓毒素的蔓延。
现在,一样可以加速他体内的毒性。
“还真是狠心呐。”说话间,祁越已经松开她的腰际。
步青胭连连退后,瞬间距离了他几米远,收回银针,“手抬起来,我看一下。”
若不是刚才他救了自己一命,她才不会管他死活。
祁越这下倒是没再和她对着干,乖乖的伸出双手,给步青胭反复查看。
方才那浅浅的清甜味,已经随着伤口的逐渐扩大,越发加重。
步青胭没有半点矫情,直接转手搭上了他的脉搏,轻微的几乎察觉不到,可他的脸色,却还是一如既往。
几番查验之下,步青胭已经确诊,“是七星海棠。”
大夫人为了将她灭口,还真是废的好心思。
七星海棠之毒,虽比不上离魂草的珍贵少见,可也不是轻而易举可找到的草药。想要解此毒,必须以毒攻毒,再找到一株七星海棠。
这不是什么好找的草药,步青胭稍稍皱眉,有些苦恼。
不过片刻功夫,就认出了他手上的毒。
祁越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却很快稍纵即逝,似是提醒她,“城外九阴山的悬崖边,就有七星海棠。”
步青胭瞬间抬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