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胭忍不住回了句,“严枫是我的病人,再有几日的治疗,我便可以解除他身上的毒瘾。”
过来之前,她好像就已经和祁越说过了。
应当,不会再生气的。
然,祁越此刻的脸色却还是有些难看,“小胭儿,方才那三人,可是当日在山洞外的人?”
嗯?不是因为严枫?
步青胭有些懵。
却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祁越的脸色却是少见的难看,“小胭儿,过分心软,会害了你自己。”
步青胭半晌才反应过来祁越的话。
恍然想起方才在院中时候,她想让祁越帮忙,保住那几人的性命。
然后祁越便隐隐有些怒气。
“越师兄,当日……”
她想解释下,当日在山洞外为难自己,不过是因为被严坤,用阿芙蓉控制。
可话到了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丞相府时,对着昔日的仇人,前世害过她的人。
她可以冷静理智的反击,甚至于将自己的庶妹都陷入死地。
如今离了丞相府,到了这掩月阁。
她的确是有些,心软。
祁越看着她的双眸,自然是清楚她在想什么。
眸中神色暗了暗,“将死之人,无须手软。”
所以她方才的所求,他不会答应。
那三人当日在山洞外胆敢让小胭儿受伤,能容忍他们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还有用处。
一旦无用,他决计不会手软。
步青胭抬眸,透过祁越的双眸,看不到一丝犹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与狠厉。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前世自己死的那一日。
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冷冽的嗓音,几个字便决定了她的生死。
一如现在的祁越。
面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无半分怜悯。
一时间,步青胭感觉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祁越和她记忆中的太子殿下重合了……
双脚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感受着祁越浑身上下的冷意。
步青胭稍稍避开他的目光。
心下生出一丝惧意,应声道,“我知道了。”
那三人是死是活,就只能看天意。
越师兄不会帮她救人。
也不会允许她施以援手。
因为凡是伤害过她的人,都不可饶恕。
听着步青胭的回话,祁越伸手,轻轻的在步青胭的头顶揉了揉,“嗯。”
然,祁越的话还未说完。
步青胭从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下意识脖子一缩,躲开了祁越的触碰。
祁越的手掌僵在半空。
霎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祁越的目光略微有些犹疑,眸中隐隐有几分冷意。
步青胭咬唇,心下镇定了些许,却还是根本避不开那股冷意,仿佛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流淌过一丝冰碴子。
瞬间回神,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抬头之间,已经将自己的心思藏住,“以后不会。”
至少,在祁越面前不会了。
“三小姐,三小姐,您要的荷包,奴婢做好了。”
正当步青胭不知该如何面对时,月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步青胭下意识松了口气。
稍微避开了祁越几分,回身道,“好,给我吧。”
月溪将一个银线编织的荷包递到步青胭手上。
银线密织,花纹上乘。
小巧精致。
步青胭一眼瞧见便喜欢的紧,双眼中方才的冷然,瞬间变成欣喜。
“月溪,想不到原来你的女工这么好。”
早起才和月溪提起。
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做好了。
猛地被步青胭一顿夸赞,月溪略略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道,“小姐过誉了。”
然,还未等她高兴太久。
总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凉悠悠的落到她身上。
月溪回头看去,便看到了祁越。
一身寒意的站在她面前。
好像祁公子的心情,不是很好。
月溪心神一颤,曲腿行礼道,“奴婢,给祁公子请安。”
祁越的视线全然落在步青胭的侧脸上。
看着她脸上的盈盈笑意。
眸中冷意更甚。
她方才的抗拒,十分明显。